你原可以静静地在竹楼上绣花,
飞针走线满怀的心事密密缝。
你原可以穿着丝质的旗袍,
手握一期《紫罗兰》,沉香屑里送晨昏。
你原可以留着齐耳的短发,
方格子盘扣长衫,讲台上站成一树绿荫。
你完全可以唱着摇篮曲,哄睡可爱的儿子,
给幼小的孩子一个年轻母亲的温暖。
可是,日寇的铁蹄踏进了东北,
中国人,多少团圆的梦,
在那一刻粉碎。
自己土地上长出的粮食,喂饱了魔鬼,
多少孩子啼饥号寒,失去了家园!
你忍痛离开一岁的幼子,
这一次的离别,就是两个世界的永隔!
在白山黑水的东北,
你白马红衣的女子,
那双执笔赋诗的纤白的手掌,
生出老茧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枪!
骑白马,风驰电掣,千里杀敌斩妖魔,
持钢枪,百发百中,展本色巾帼英雄。
在白雪皑皑的林海雪原,
你双眉紧锁,周密地制定作战方案。
每一个方案都让魔鬼打哆嗦,
每一次战役,你都冲在前面,
敌人的叫嚣怎能淹没这满腔的怒火,
木兰辞在心里千百遍地吟哦!
白山黑水间,战马长嘶,你让子弹飞,
珠河的子弹一粒粒飞向敌人的胸膛。
你说,打得要准,不要浪费子弹,
你让子弹飞,一粒粒子弹飞向敌人。
你被捕了,镣铐锁不住一颗赤子的心。
敌人以为这一次能够得到他们觊觎的一切,
你说,一定要把鬼子赶出中国!
你的心中只有我的亲人我的国。
一个柔弱的女子,钢铁般的意志,
老虎凳,辣椒水,算得了什么,
电击也不能奈我何,
比之我伤痕累累的祖国,
生死算得了什么!
你牺牲前,从容地捋了捋额前的黑发,
眼睛满含期待看着这祖国受伤的土地。
你的眼前晃动着一岁儿子可爱的身影。
你倒下了,鲜血染红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土地,
白山黑水为之变色,松涛阵阵为之呜咽。
赵一曼,这白马红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