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无战事
崔中石(掏出一根钢笔):这个不犯纪律,文化人的事,孙秘书该不见外了
孙秘书(拒绝):也是犯纪律,好意我心领了,不用太客气
崔中石(点头微笑):难得。(停顿一下,低头)我一定跟你们主任说,感谢他培养了这么好的人才
孙秘书(严肃):谢谢美言,(向旁边移动一步,伸手)请。
崔中石:还是先把车倒出去吧,这儿这么窄,都影响人家走路了。
孙秘书(没有理会,快步紧跟):我们送你到家门口吧
崔中石:不用了,在南京多承关照,来北平还是让你观照,来日方长,孙秘书,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停顿一下,扭头看家里)要不要去家里坐坐,一起吃个便饭?
孙秘书(微笑):不,还是有纪律。崔副主任感觉回家洗澡吃饭,我们就在这儿等,晚上八点半,一起去方行长家。
崔中石:那怎么好啊
孙秘书:这是我们局长特地吩咐的,也是我的工作。崔副主任,请回吧。
崔中石:那,慢待了啊。改日单请孙秘书去全聚德。(稍微停顿,转向随从,点头微笑致意,然后离开)(走一段路,回头)诶,还是先把车倒出去吧。
孙秘书:好(崔中石走后,跟了几步,监视他)
崔中石:北平分行很多事,我们行长都是交给我在管,有些事我必须请示行长,有些事我必须瞒着行长,不知道我这样说,徐局长体谅不体谅。关于党产、国产,一分一厘我都需要向行长汇报,但有些私人的钱,拿不上台面,我能不告诉行长就不告诉行长。上面万一追查下来,和我们行长没有关系。
马汉山: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我向组织作检讨。
方步亭:你说共产党得天下还要多久。
崔中石:我不知道
方步亭:你对时局有什么看法?
崔中石:没有看法
方步亭:有家有室的,没有看法?
崔中石:时局如此,有看法也没有用。跟着行长同进退吧。
方步亭:中央银行、财政部、中央统计局你都能摆平。小崔,不要小看自己嘛
崔中石:行长,如果你对我工作中有不满意或者不信任,可以直接说出来,再进一步可以审查我,发现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可以处置我。但有一点我要说明,我去南京活动,救孟敖,没有别的意图,您不可以怀疑自己的儿子。
崔中石:我知道怎么说,也知道怎么做,不会牵连行长,更不会让孟敖为难。
吃两碗面,场面和情面。能顾全这两碗面,大家会高看一眼。马汉山站着,崔中石也要求站着。
崔中石:虽然只有三个多月,可是两个委员会的账目已经堆了满满一屋子,牵涉的也有好几十个部门,而且有些直接牵涉到军事委员会的军费开支,央行总部曾经有明确纪律,有些账是不能向任何部门透露的,除非有中央军事委员会的命令,而且要有蒋总统的签名。
曾可达(微笑):你这是拿蒋总统来压我们啊。崔副主任,我看你不像是个搞经济的,倒想是个搞政治的好手。(稍停顿,慢慢站起来)你是不是也有什么背景啊。马汉山副主任有军统的背景,你要有别的背景不妨说出来。是中统的,我们就去请示陈部长,有军统的背景,我们就去问毛局长。不用藏着掖着,来欺骗一些不知内情的人。嗯?
马汉山:崔副主任,都是为党国效力,真有什么就告诉他们呗。国民革命,不是靠哪一拨人就能干成功。更不是哪一拨人说了算。
崔中石向央行总部请求调查自己政治背景。
王秘书:杜总稽查,你是我们的召集人,
谢培东借着让方孟敖和何孝钰独处谈情说爱的机会,把自己女儿支走,趁机监听房间动静。自己监视之前,开音响以乱视听。
谢培东:行长,你听着就是。
方步亭:好吧
谢培东:他俩聊得似乎有些不欢而散,准备和何校长说的话,现在恐怕不宜讲了。
方步亭:央行总部怎么那么多的事啊,好吧,我马上回去。
崔中石:哪两句话(可能夸自己的),笑话吧?
崔中石:孟韦啊,我的身世你也知道一些。父祖辈没有给我留下什么遗产,砸锅卖铁才供我读完财会学校,遇上了贵人就是你爹。在上海便给了我银行职员的位子,带我到北平又让我当了金库副主任。你现在问我为什么要干,我怎么答你啊。我不干,我又能去别处干什么呢?
方步亭(听完监听录音后):说说你的看法。
谢培东:先说肯定的吧(方步亭点头)孝钰这孩子肯定不是共产党。下面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可能和行长看法yo有所不同。
方步亭:都同了还叫你谈干什么
谢培东(笑了一下):那我就直陈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