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威廉·梵·高,一个火了100多年,灵魂不灭的画家。
本书的作者也是我们熟识的画家、教育家,丰子恺先生。一个画家看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画家,狂热神经质的基督徒和淡泊平和的佛教徒。这事儿有意思啊!这是我买下这本书的初衷。
我对梵高的人和画,都没有特殊的热爱。可想起这个人,我心里觉得酸苦。
梵高《种土豆》 1884年一般色彩高度饱和的东西会给人们明亮、喜悦的感觉。至少我是这样。看见明黄黄的柠檬、脆绿绿的青苹果、金灿灿的麦田都会从心底涌上一种愉悦,这种愉悦在很多时候让我顿感生活美好。
梵高的画是个例外,即便他的画作大部分色彩都明快到了那种程度,我看了依然不舒服。像被太阳直晒,烘烤着的那种不舒服。像一杯烈酒,从口腔经过嗓子,一路烧到胃的那种不舒服。
梵高《有乌鸦的麦田》 1890年我喜爱很多画家的画,但很少特意去关注画家的个人生活环境、状态。除非是一些特定时期创作的作品。但是梵高的每一幅画作都很难和他的一生割裂。这大概是我那种“不舒服”的根本原因,我能够从他的画作透视到他各个时期的愤激、苦闷、极端。
恕我是个俗世之人。我多么希望伟大的创作者在他有生之年能够被认同、被喜欢他作品的人敬仰。可惜很多画家一生寂寥,直至死去后,创作才一点点被大众接受和珍视。这样的画家很多,不只梵高。每每至此,我都伤怀备至。因为如果我总是换位在思考,如果我是这样的画家,赚不到钱没有名气都没关系,伤害不到我。但如果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没有这我钟情的事业上看到曙光,我会难过。我拿不出半点证明它们价值的证据,但却不得不孤独前行。
梵高《日本版画:盛开的李花(歌川广重摹作)》1887年好在梵高一生是遇到过知己的:志同道合的好友贝尔纳、高更,为他的创作提供物质支持的弟弟提奥。但他遭遇更多的是冷遇。他的整个“阿尔时期”都在面对冷遇。不过也是这个时期,也成就了他,是他的创作高峰。向日葵就是那个时期的作品。
金色的麦田、耀眼的烈日、绽放的向日葵,激发出了他近乎癫狂的创作欲望。他称太阳为“王”!他在烈日下创作会脱帽,以示对太阳的渴慕。即便这样会使他的的头发被烤焦,头皮被灼伤,他也依旧如此。
梵高在《亲爱的提奥》中说:
当我画一个太阳,我希望人们感觉它在以惊人的速度旋转,正在发出骇人的光热巨浪。
当我画一片麦田,我希望人们感觉到麦子正朝着它们最后的成熟和绽放努力。
当我画一棵苹果树,我希望人们能感觉到苹果里面的果汁正把苹果皮撑开,果核中的种子正在为结出果实奋进。
当我画一个男人,我就要画出他滔滔的一生。
如果生活中不再有某种无限的、深刻的、真实的东西,我不再眷恋人间……
梵高境遇好时在画,境遇差时也在画,后期住在医院也没停止过。不夸张的说,我觉得这个人的创作欲望像是积攒了几辈子的。这短短一生努力绽放、迸发。像喷发时的火山口。烈焰从天,岩浆滚滚。
关于梵高的传记有非常多的版本。丰子恺先生为梵高立传的这本书创作于1929年,原名叫《谷诃生活》。尘封80多年后出版,为我们勾画了一个孤独的痴狂鬼才艺术家。书中有些人事细节、时间细节,和其他一些梵高传记有出入。书的内容也不算详尽,但是我很喜欢丰子恺先生的这种趋于客观平和的叙述,有怜悯,但是不悲观。书中还附上了许多梵高不同时期的作品。是一本大师笔下的精致小书。
《梵高生活》 第 148 页我对梵高的喜爱,像我最初说的那样,没有特殊,也不会更多。可是,有的时候,当我知道,我一辈子想做却不能做、做不到的事情,曾有个人做过。我还是想大声叫好!为你,文森特·威廉·梵·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