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单位走到家中,我一直在思索,思索童年的印记。当文友提出写写童年,我觉得好似好写,又好似不好写。即便是今日夕阳很迷人,我却还努力在脑海里探寻、探寻……
一个巨大的山洞里,忽明忽暗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大,只有一个慨念巨大。忽明忽暗间能看到无数条弯弯的小路,扭着扭着通向洞壁上消失了,细细观察一下,消失处像是个小洞口,只是因为山洞的巨大,所以感觉是没有了。至于小洞口有多少个,又通向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一个小人在其中的一条小路上奔跑着,头戴金色小帽,身着青衣青裤,脚登黑色快靴,身前背后正中间有一白字“令”,是位传令者。此令者边跑边喊:“童年!童年!”
随着令者的呼喊,每一条小路消失处都出现了一个身着打扮与令者完全相同的小人,只是头上小帽是灰色的,身上字也各不相同。背着“当下”两个字的小人,还没来的及细听令者呼喊的内容,就得意的对左近的其他小人说:“主人应该是又在呼唤我了,唉!这一阵整天找我,哈哈,众位都回吧!看看,这不令使大人都向我这个方向跑来了!”果然,令者是向这个方向跑来。
众人一看,也就心有不甘的返身回洞了,当令者快到当下身前时,当下马上笑脸相迎,兴冲冲的拱手一拜,口称:“令使大人留步,当下有礼,不知主人有何指令?”“令找童年,滚回去”令者根本就没停下脚步,只留下尴尬的当下。
新寻童记“童年,童年,主人有令,快开洞门!”令者站在荒草丛生的洞前,颇有感慨,要不是令者熟记每一个洞的坐标,自己都会怀疑走错了地方。唉!也是近十年主人的令从来没找过童年,倒是常常找当下。
就在令者感慨时,洞口的挡门石被咯吱吱,咯吱吱缓慢的推开,一个怯怯的小人走了出来。刚出来还因为不适应外面差点踩空,眼神中还存着些许茫然,当确定洞外确实有人,而且是令者,赶紧双膝跪地,连连叩首,口称:“不知令使大人到至,有失远迎,童年有罪,有罪!”“童年,主人有令,速速寻找主人的童年印记。”“童年接令,请令使大人随童年进洞提取!”
童年引着令者进入洞内,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通过一段走廊后,豁然开朗,洞里摆着古色古香的书架,一排排布满了整个洞内。每一个书架首都写着小字,食忆、住忆、行忆……,每一档都写着年岁,1979年1岁、1980年2岁……1990年12岁,只是整个书架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童年正从食忆1986年8岁书架中抽取出一卷书,兴奋的说:“主人对这个记忆应该是最重的!”
当我非常好奇童年找到什么样的印记时,我却发现我还在路上走,车流还是如此的嘈杂,夕阳还是如此的迷恋,可能某一缕夕阳惊挠了我,又回来了。再等等,再等等,多年没有找童年印记了,更多时都是在当下。期待翻出封存太久童年,太多的快乐,迫不及待的想。
再次回到封存着童年记忆的山洞中,已是当晚临睡时,原来心不静时是很难回到这里,头戴灰色小帽的童年手捧着一卷书,正在和令者絮叨着:“大人您有所不知吧,十年来您从未踏入此洞一步,这里的书架上所有书卷当然不可能移动半分,蒙尘也是必然的,但唯有几卷书却蒙尘较少,您不觉得奇怪吗?”
令者微微一笑,其实令者是略微知道一些此中秘密,因为经常执令找当下,那个快嘴的当下也说了不少,就是不知童年能洞悉多少。
新寻童记童年并没有细观令者的表情,可能很久没有人到访,童年好久都没这样多的说话了,童年继续着:“没有令使大人的到来,我是没有移动这些书卷的权限,甚至书卷上蒙尘我也清扫不了。不怕大人怪罪,我整日无事可干,每过一段时间总要尝试去擦拭每一卷书,当然是徒劳无功的。其实也不,十年来有几卷书上的蒙尘还真让我清除掉薄薄一层, 呵呵!”说到这里童年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目光里充满了自我的肯定。
令者忍不住鼻子有些酸,可以想象童年被冷落多年是如何度过的,能让被封印的尘粒脱离书卷,需要具备三个条件,首先某一个时段主人瞬间要念到童年山洞中的某一卷书上,其次恰好童年正在擦拭这一卷书,最后童年必须是使出全身90%的力量擦拭,缺一不可。这也是令者从当下嘴里知道的,只是当下说起时是充满了不屑,或者说他觉得不可能实现。
说话间,童年陆续从住忆1990年10岁、行忆1987年9岁、衣忆1985年7岁书架上,拿下了三卷书,和刚开始从食忆1986年8岁拿下的书卷和在一起,小小的身躯抱着四卷书还是有些吃力,但童年还不忘兴奋的絮叨着:“看,就是这几卷书,蒙尘最少,这样等会容易启动童年印记,我可不想把事情搞砸了!”令者有些走神了,他想是不是回去给主人交令时说说童年的好话,这对于铁面令者是需要分神想一想。
在书架深处,有我自己的坐身像,大概也就一支钢笔的高度,应该是这个山洞的正中间,全身暗淡无光,双手掌心向上伸出略低于双肩,双目紧闭。如不是童年和令者走过来,是很难发现的。当童年走到坐身像前时,才能看出童年高度也就是坐身像的高度,还是挺小的。
童年虔诚的将四卷书依次放在坐身像双手间,食忆1986年8岁《北大街的豆腐脑》、住忆1990年10岁《炕土》、衣忆1985年7岁《我的衣服》、行忆1987年9岁《自行车与墙的亲密接触》,刚刚放定,坐身像动了,双手慢慢打开每一卷书,全身金光环绕,双目突然圆睁。两束金光穿透童年的山洞,在外面的大洞内形成金光大幕,铺满了整个山洞,清晰的放映着每一个细节。
随着山洞里,应该是我的脑洞里童年印记放映,所有戴着灰色小帽的小人们都在静静的观看,同时也在思考着什么。只有童年却呆呆的面对着坐身像,两束金光从他两耳边飞过,背后能听到童年印记播放的声音,而童年却已是泪流满面,童年虽然守卫着这些书卷,虽然此时可以好好看着自己到底守卫着什么,但,不必了,这样就挺好。放映还在继续,令者本已经完成了使命,可以交令了,然而令者也在,在童年的洞中,一直,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