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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爱情

2024-12-13 来源:哗拓教育

顾雨周:

“你别出现在我黎明的梦里

    我怕我醒来就抱不到你”

    我去的小城市有条街叫钟秀街,那里偏僻落后,街道不宽,人流量也不大。整天昏昏沉沉的几家店很少有人照看,旁边有几棵大树,上了年代的样子。那里人的生活很慢,慢到喝一杯酒,听一曲怀旧复古的歌曲就是一天。幸运的是,天永远都湛蓝,云也很白。

  钟秀街源自“钟灵毓秀”,取前后两字,寓意山清钟灵,人善秀气。这些年也相安无事,小打小闹也有,街里临坊还算照顾,本来人就不多的小街有着它独有的生活节奏,安静,与世无争。

我也常常想,也只有这样的城,才能把你安然自若的生活态度完全体现在我面前。我能看到你坐在古树下给阿姨编辫子的场景;也能看到傍晚时分你慢悠悠收拾衣服的神情;还能看到每一个夜里,昏黄灯光下你写字的样子。

  你还能笑一个给我看吗?像当初一样。

  认识媛媛是因为大学的一次投稿,她负责整理稿子并发布,加之文章挺多,一来二去便熟悉起来。那时候她有一个大四毕业的男朋友。

因为成长的原因,在我的认知,始终觉得男孩到男人的成长,是在毕业那一刻开始,你需要一个人去面对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从思想从物质,你都能独当一面还能有余力顾及他人,那么,你算是成长了。

媛媛过去有抑郁症,我无法描述也无法体会那种绝望感。但是我知道,那一段时光,很苦。

她给我说了很多她的故事。男朋友刚开始的细心体贴,到后来的敷衍,甚至出轨。我常常想,小小的身子里到底藏了多少能量,把所有的痛都咽下,再报以微笑。当她一个人被丢下时,当她陪着他到处找工作时,当她亲眼看到他和别人表白,那种深深被伤害而选择容忍,是一种怎样的心境。原来当爱一个人时,所谓的理智就像一个笑话。

第一次见她是借口请她帮忙教一些东西,她很热心的答应下来了。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我觉得应该是高高瘦瘦,做事干练,也是有着不一样眼神的女孩子。其实不然,小小的一只,化了淡妆,很瘦但不高,干净清秀。

她爱过一个男孩子五年,所以很珍惜后来感情不易。这也是一直选择原谅包容说服自己的理由。在爱情里,先认真的一方,总是输的一败涂地。故事写到这,结局我已了然于心,有些伤害,并不会随着岁月的增长淡去。相反的,会像酒,越发的醇厚,尽管不会提起,永远也无法抹去,在相似的情景里,和伤风一样,隐隐作痛,一生成疾。

而钟秀街的故事来自于你。

距离我毕业工作已经有了些年岁,有一些记忆已经开始模糊。她是陪了我三年最好年华的女孩子,那时候年轻,觉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那么再多的苦也都能熬过去。最感动也是最可笑的情话是,只要是你,我什么都愿意。

刚毕业这年,中国大学生已经随处可见,没有高学历那你得有硬实力,很不巧,对于我们这种不起眼的学校,用人企业名字都没听过,哪来的机会。屡屡碰壁,让原本就不安的自己迷茫,急躁。

她不慌不忙的面试,找机会,用她的处事态度就是,开开心心的就好,慢一点,都会好起来。第二年,我回到生活的小城市,在小公司里谋了个差事。她辞了工作,和我扎根在小小的城。

我们在五十平米的房子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我们会在晚饭后在小公园散步,看年轻的孩子情窦初开的样子。会在冬天把脚互相往对方身上挤。会因为喜欢不同的电影抢遥控机打闹。也会因为闹钟不准时双双错过上班时间。

后来我们开始吵架。

因为生活的忙碌,因为当前的薪水已经让我们看不见未来,因为未知真的变成了未知。她责怪我的粗心大意,总是不靠谱的加班晚归,我埋怨她不够温柔体贴,鸡毛蒜皮的事也要斤斤计较。我们开始走远,背道而驰。

最大的也是最后的争吵来自于有一天我很晚回来,那天真冷啊,灯火通明的城市却让我有窒息的感觉。房子里很暗,我想她是睡了。

最后是一个男人送她回来的,凌晨一点三十四分。

我不由分说打了她一巴掌,那是我第一次打她。

她不说话,背过身开始收东西。

我闷着头抽烟。

凌晨两点四十二分,她带着行李推门而出。

我再也没见过她。

钟秀街真的很漂亮。你说等我们老了,就回这里来,过着缓慢无争的日子。

我终于明白,在那些平淡的日子里,我们终究把勇气耗光,把爱推向了深渊,万劫不复。

沈从文曾说,我走过很多路,路过很多桥,也喝了很多酒,看多许许多多漂亮的风景,却只在正当最好的年纪,爱了一个人。

平淡日子里的刺,刺痛你我,刺痛我们。

多年以后,我收到一封信。

信里只有一句话:

失去我

你快乐吗?

我曾听闻爱情,十有九悲。

我没有多快乐,想起你

还是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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