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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玲,清风吹来的时候

2024-12-13 来源:哗拓教育

阿玲是08年来到深圳打工的,在那里她认识了狗子。

阿玲在农村老家做得一手麻利的针线活,自从狗子看上她就老以裤头子坏了为由找阿玲缝补,整天不是衣服破了就是裤子坏了的,谁知道他是工地干活挂坏的,还是他自己故意弄坏的。阿玲起初很排斥狗子,不愿搭理他,认为狗子和街头混混没什么两样,但一来二去时间久了,她发现狗子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流氓,那么不学无术,相反还时常嬉皮笑脸帮她干点琐碎的活计,但最让阿玲感激狗子的是,狗子帮她在制衣厂里找了份工作。

也就是这份工作让阿玲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狗子走南闯北,认识不少人,对于他来说找份工作不是难事,难就难在没有一分工作是干的长的,直到阿玲的一句话。“俺知道你想要我,但我丑话说前头,我是不会跟一个整天游手好闲的男人的。”这句话经常萦绕在狗子心里,狗子暗暗下定决心要改邪归正,勤劳务实,赚了钱将来好娶阿玲。

制衣厂流水线工作频率较快,有时候阿玲跟不上进度,经常害同事加班,不知咋地,阿玲的进度不是越来越快,相反越来越慢,手脚也渐渐不灵活不好使了,像是被人下了十香软经散一般,可是同事并不知情,于是渐渐疏远了阿玲。

后来,狗子执意带阿玲去医院检查,阿玲为了省钱坚决不去,她说大城市里医药费天价,看不起病,狗子说没关系他有钱,其实狗子身上也就几千块钱,自己吃喝拉撒还得勒紧裤腰带。狗子多番劝说无果,只得跟阿玲说,他有个朋友是开诊所的,要不去哪瞧一瞧?一个午后阿玲下班,狗子骑着单车驮上阿玲就往诊所去,其实狗子根本不认识那开诊所的,只是提前约定好,让那开诊所的配合他演场戏,当面跟阿玲说免费的。

两个月后,阿玲从深圳人民医院健康出院,但是狗子却累倒了。狗子为了给阿玲交上费,一天连打三份工,搬砖头,刷盘子,甚至给人当活靶子,阿玲并不知道这些,阿玲只是从狗子口中得知这些钱是狗子攒的和老家汇过来的,阿玲很感激狗子,和狗子说钱会尽快还给他的,当阿玲走后,狗子不禁眼眶一热,说不出来啥滋味。

阿玲康复后,手脚速度很麻利,不仅同事主动靠近她,领导还给她升了车间小组长的职位,阿玲当然很开心,人开心了自然也变漂来了,于是男人们也蠢蠢欲动靠近阿玲,车间主管打起了阿玲的主意,这个车间主管是个山东人,工作时邋里邋遢,一下班就西装革履,又是玫瑰花,又是看电影,阿玲这农村姑娘没什么见识,一切很好奇很新鲜,很快就被车间主管的爱情攻势拿下了。为这事,狗子在一个晚上被一堆人不明不白揍了一顿。

狗子见这番情景,暗自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个搬砖头的,知道我自己无论如何都比不上那个车间主管,于是他爆了句粗口,从阿玲的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

制衣厂有一段时间传出一些谣言,说厂里有个女工当小三被原配殴打了,狗子心里一急冲到厂里,阿玲见了狗子说,狗子哥,你的钱我迟到会还你的,你放心。在一个黄昏,狗子再次被拦截,一拨人冲着他往死里揍,鼻青脸肿,嘴角流血,正好阿玲路过看见,大喊“你们干什么呢?你们再打我要报警了。”就阿玲这一嗓子,一拨人才散去。阿玲问,他们为什么打你?是你在外面赌博惹得么?其实,狗子心里知道十有八九是那个车间主管找的人,但是出于不让阿玲伤心,狗子说是他赌钱欠债了才被打的。阿玲用手绢轻轻擦了擦狗子的嘴角的血,狗子眼神盯着阿玲的瞳孔,走了神,阿玲迅速退回手和目光。狗子问,你喜欢那个男人吗?阿玲避开了狗子的目光,点了点头。狗子起身推开阿玲,一滴男人泪落下,一瘸一拐跑开。

2011年的深圳的秋天格外微凉,阿玲用用牛皮纸裹着一包东西上门,狗子打开门余光不自然躲闪,狗子结果牛皮纸包问是啥,阿玲语气简短:钱。狗子说,你看你都这么长时间了,还记得这笔医药费,你不来还我都快忘了,要不到屋里坐坐,空气中飘得头发丝还在悬浮中,阿玲抿了下嘴唇说不了,狗子说你和他咋样了?阿玲没回答转身走了,没走多远,阿玲回头看了狗子一眼,低头匆匆走了。回头的那瞬间好像是哭了。

阿玲走后没过多久,狗子听说制衣厂里有女工被强奸了。对于这种新闻,狗子听得多了,一点也不奇怪和惊奇。狗子这次没有理会,他觉得不可能是阿玲,就算是还有那车间主任呢?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但狗子仔细一回想阿玲送钱来的那一天,发现阿玲心情有些不大对劲。狗子不放心,去了制衣厂周围一打听,得知被强奸的女工叫阿玲,而且是被轮奸,厂里为了压制这类新闻,已经给了好大一笔安抚费。

狗子冲进女工宿舍,发现阿玲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欲割腕,狗子夺过刀,一把抱紧阿玲,两人说不出任何话,只是阿玲哭得更凶了,哭得晕天转地,整个厂都是她的哭声,余音绕梁。

狗子后来得知,阿玲和那车间主管好了没几个月就怀上那厮的孩子,那个车间主管家里有老婆,那厮为了平息这件事,让阿玲去把孩子做掉,阿玲不肯,那厮就动手,活生生把阿玲肚子里的孩子踹死了,然后跟外面说是阿玲不小心滑倒使得孩子窒息的。阿玲受了好大罪,才在医院把死胎儿产出来,那段时间阿玲像疯了一样,那厮甜言蜜语后,阿玲才渐渐心情平复了些。那厮为了甩掉阿玲,几次劝说都是无果,阿玲只是死死地认为自己的第一次给了那厮,就是那厮的人了,打死都不会走。阿玲被轮奸的那晚上,那厮回老家了,不在场的证据制造得很明显,但是阿玲自己心里非常明白,轮奸他的那些人就是打狗子的那伙人。

狗子曾想过要和那厮同归于尽,但是想了想老家的老母亲,不忍白发人送黑发人,狗子在这个城市打拼多年,已经够累了,他想老母亲,想回老家了。他希望阿玲跟他一起回农村老家过日子,阿玲说她生是那厮的人,死是那厮的鬼,没有任何脸面回老家,就是死她也要死在这座城市。

狗子回老家那天,阿玲去火车站送他。狗子行李比较多,阿玲搬得上气不接下气,阿玲拨弄带有汗珠的鬓角,清风吹过,狗子看得呆呆地入神。狗子进站口时,阿玲泪珠不自觉滑落下来,狗子的身影茕茕孑立,渐行渐远,阿玲才觉得狗子像极了自己,一种无法名状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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