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山东乡下,当地学习风气极差,学生极难管教。很多学生都是以混社会为理想的。平时三五成群,或找其他同学麻烦,或在厕所吸烟,为了自己所谓的兄弟情义两肋插刀,旷课、收保护费、染发、打耳钉等等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幸好我们镇上企业还是有的,辍学在家,打打工,上上网,也是一天。
父母都是老师。
父亲是初中老师,常年担任班主任。他很严厉,不仅对我严厉,对他的学生更严厉,遇到那些欺负别人的初中生,直接叫到办公室训一通,很多校园混子被我爸值得服服帖帖。他也很喜欢跟学生还有家长交流,有一次一个学生以收取材料费为理由向家里要钱,父亲就去调查清楚,那个孩子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样去做,原来那个孩子被索要保护费,每个周都吃不饱饭,迫不得已才向家里面要钱,知道原因后,父亲先联系到收那个孩子保护费的混子,调查事情经过。他说我知道你们这群人都是有心眼的,这次我要是就批评你们两句,你们下次会变本加厉的欺负那个学生。后来父亲跟他聊了好久,得知他的父亲因伤病去世,母亲卧病在场,从小缺乏管教,每天收保护费翻墙上网。父亲说你既然生在这样的家庭,那是没法选的,但是你如果你选择这样去做,你的家庭得不到任何改善,如果你缺钱却生活费,可以跟我讲。后来在我父亲教他的那一年,他再也没犯过事。被收保护费的那个学生,父亲知道他是缺乏自信心,就特意在一些场合培养他,让他敢于把心声说出来。
上小学的时候,父亲从来不担心被他训的这些校园混混来小学欺负我,因为他们对我父亲除了畏惧,更多的是尊敬。我父亲常说:一个好老师,最重要的不是传道、授业、解惑,更重要的是人心灵的导师。小学我每次去初中找我爸爸,他教的那些哥哥姐姐都逗我玩,还给我买吃的。
父亲对权力意识很淡泊,每次学校评职称,晋级之类的他甚至都让给把他资历更小的老师。但是他却对学生很重视。记得以前小学初中在家住的时候,每次我和母亲在家做好饭都要等父亲好久,哪次他都跟学生聊好久。对此,我对父亲颇有怨言。但后来,每次看到学生取得佳绩来向我父亲报喜,看着他们金榜题名,衣锦还乡。看着他们跟父亲聊过去的故事以及言语中透露出对父亲的感激之情。我忽然明白了也许这就是一个老师的意义与价值。后来跟去平度城,经常有学生跟我父亲问好,有一次去吃牛肉粉,那个服务员一看原来是老师,立马帮我父亲多挖了两勺牛肉,牛肉有价,情谊无价。这就是所谓的桃李满天下吧。
母亲是小学老师,她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是真真正正把学生当成亲生孩子的人。很多学生家境贫寒,她常常把我不穿的衣服送给她的学生,还自己接济他们上学。要知道我家自己居住的房子都很破旧,后来我父亲所有的同事都在平度城里买了房子去城里住,我家是唯一一家还在镇上住的老师。
母亲经常去家访,很多学生家里连一个像样的电气设备都没有,经常是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孩子,孩子父母都出去打工了,她每当看到这个场景都偷偷抹眼泪。她通过走访调查,把助学金、助学贷款真正用在需要帮助的学生身上,从来不给关系户。
母亲是高密一中毕业的,后来去了青岛大学。我的同学都说她漂亮,她的文采很好,唱歌也很好,她的作文是莫言的哥哥教的。当时我的小姨还有大舅帮我母亲安排好了可以去珠海工作的,她说我们孙家世代都是书香门第,我要留下来教学。其实我们都知道,母亲是离不开孩子们。
我上学也遇到了很多老师,有好老师,也有坏老师。但对我影响最大的还是我的父母还有我高中的班主任李老师。
李老师于我而言亦师亦友。
李老师教语文,有一种古代君子的气质。他并没有单纯讲做人,但他自己的行为却为我们树立了正确的价值观与人生观。
高中时,每天五点半起床,中午睡半个小时,晚上九点四十下晚自习后又去宿舍自己打着台灯学到一两点。五六个星期才能回家半天,就连会考中考高考倒考场我们也是在实验室学习,寒假就回家几天,其他时间都是在学校学习,周而复始,三点一线。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回家竟然水土不服。在这样的学习强度之下,每个人都很压抑,高一时体育课也被克扣。到了高二李老师当班主任,他从来没有克扣过我们一节体育课。语文周五下午有两节课是作文课,其他老师都是在利用作文课讲课,但是李老师经常带我们去阅览室阅读,或者给我们讲文学史。他上课从来不带书,他说因为就算他带书他讲到一半也会阔出去,但奇怪的是,哪次语文考试我们班都名列前茅。
在极强的学校压力下,我感觉我的头不时的有些抽筋,我怀疑有些神经衰弱,后来李老师经常单独叫我出去陪我聊天,给我解压。后来每天单调重复的生活真的很绝望,每天都在洗脑,各科老师,在一中,有很多独行侠,我就是其中一个,因为复杂的人际关系会拖累我们的学习,我们每天自己硬抗着,没有人诉说,吃完饭早点回去学习,李老师经常跟其他老师说关注一下我,也经常跟我聊天,让我有很多机会能够去释放压力,或许这些单调的语言无法讲述出这些故事,当时我真的想为李老师肝脑涂地。
依稀记得李老师在给我们整理论据的时候提到的宋儒张载的一句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他做到了。
这三个老师用行动感染着我,上大学以后社团纳新,贵州反哺团的几位学姐学长拉住我,对我说我们是有支教活动的,支教20天,是支教时间最长的。我一听支教,便报了名,我也想用自己的行动感染贫困地区的学生,我想为他们带来梦想,让他们也有能够走出大山的意志。
在社团这一年我拼命的表现,只为了能够顺利晋级去支教。身为外联的一员,我拼命的为团队拉赞助,这次支教费用的一半就是出自我手,并且为团队累计了很多物资。我在其他组织也是外联,但我从来没有这样尽力的去帮他们拉赞助。每当团队开集体大会,我总是为团队出谋划策,让团队变得更好更强,平时团队的每一个活动我总是尽心尽力的去参加。后来我们校社联外联部长赵悦找到我让我去申请留任我没留,创新学院学生会竞选主席助理的时候到了想了想还是算了就走了,我便单独留了这一个团队想要更多的为学生为社会公益做贡献。
一年过,到了学期末开始筛选支教队员。团长说以团内为主,另外招一些团外人员。团内成员筛选是以团队成员这一年表现为主,后来筛选的结果是无论平时表现的好坏,临场表现的好坏,团内人员全给通过了。最让我震撼的是张涛,他自从加入团队以来从来没有帮助团队拉过一次赞助,平时活动也不参加,却帮另外一个组织拉了很多赞助,并且筛选的时候他还请假,最后竟然临时帮他加了一场,后来我还跟我们部长说加上他吧,毕竟他也是我们外联的。
后面团队开会讨论我们的教学内容,并且建立班主任制度,一个班两个班主任。我立马选了六年级班主任,另一个班主任叫赵昕琰。确定支教人员以后,我每天都在辗转反侧,思考如何去教,我真的害怕万一教不好,那是对人家很不负责的一种表现。我建立了一个六年级的老师群,想跟一些老师一块探讨学生的情况。我列了很多提纲还有教学内容。每天都在想,每夜都在想,我还跟我的父母交流。
教诲如春风,师恩似海深。我深刻的意识到一个老师对孩子影响多大。
后面大家一起坐车去贵州,路上的道路很长很崎岖。遇到难走的路段,我就帮助女生搬东西。这是我第一次深入内陆,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山。这些地方竟然是被大山给包围的,原来是真正意义上的走出大山。
后来来到掌布民族小学,乍一看,这边的经济比我们老家还好(实际上我所在的小学就有来支教的)。其实那种真正在山上的那种学校我们也根本联系不上。来这里也不容易,一开始都没怎么招生,我们是现招生的。第一天第二天都在招生。
临讲课还有一天晚上开会,团长让我们讲一下我们讲课的建议。
我想了一下说:我们既然是来支教的就应该教课本之外的对吧,就是教他们学不到的那些,如果纯照本宣科的话就没有必要了。张涛立马跳起来说:谁照本宣科了,你别在这瞎讲。我说我就提一下意见,也没说什么。张涛还骂骂咧咧的不住口。然后我就坐了下来不再说话。本来我不想再接着讲了,但是后面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提一下。我站起来说了一句我父亲说过的话:我觉得一个老师不应该仅仅是传道、授业、解惑,更重要的是人心灵的导师。就是我们应该多跟他们交流。同样话音刚落,立马张涛还有几个女生就开始骂骂咧咧了反对我的意见。什么师生分别之类的
那一刻我懂了,我的想法跟他们不一样。
我的想法不适合这个团队。
正式上课的第一节是初中的课,我让一个初中的同学上台自我介绍,一开始也是嘻嘻哈哈的,我问他你想考什么大学,他说不好意思说,会被嘲笑的,我说只有说出来会被嘲笑的梦想,才有实现的价值,我当年想考社科大也被班里的同学嘲笑过,但我也没有因此放弃自己的梦想。他说北大。本来初中的学生都是想考清华北大这也正常,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他为什么,他说着说着哭了,他说他在幼儿园的时候,北大的学生也像来这里支教,他们对他特别好,不让他走路,背着他走,他想去找他们。原来这样一个染发,打耳钉,旷课,打架的孩子有这样一颗敏感而又重情重义的心灵,八年的时光都没有消磨掉!其他人都在说等你去了人家不早就走了,我说孩子啊,你加油,你一定会考上的。当时我的脑袋就在想怎么让他获得学习的意志啊!这才是最重要的啊,结果支教的同学给我来了一句别教这些没用的,我叹了一口气,我不能弃他于不顾,我从他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一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影子,我想这才是支教的意义所在,不是照本宣科。
后来很多支教的成员都说我们应该把一些捣乱的孩子赶走。我说不行,既然我们来了我们就有责任有义务去教育这些孩子。有几次上课的时候,我就经常把一些调皮捣蛋的孩子叫出去聊天,我没有一开始就把什么父母什么社会之类的大帽子扣在他头上,我就是单纯的跟他聊天,跟他聊一聊他的经历。有一个孩子说他初一下学期就几乎没来过学校,我说你父母不担心吗,他说他父母也挺心疼他的。他说他们初中老师都喜欢体罚学生,他的哥哥有一次帽子带歪了,一个老师看见了立马给他一巴掌。如果有一个学生正在被一个老师训,被其他老师看见了,其他老师也会冲过来不论青红皂白的训,校门口的保安还经常拿着电棍打学生。有一次他骑摩托车被校长赶回家反省一个月,我问他不是十二年义务教育吗,校长怎么有权利让你回家。他说这边校长跟教育局警察局都很熟,如果他提前来上学,校长和老师也会问他为什么提前来了上学了,还没到一个月。我当时就感觉很震撼,我觉得应该调查一下,我跟其他支教老师反映这个事,其他支教老师都是说可能是教育方式差异之类不同之类的云云,就给一笑而过了。
有一天我看到一个高年级的同学欺负低年级的同学,我给其他支教老师反映了这件事,他们的回答惊人的相似:不可能!我当时就惊呆了,就算是假的,发生这种事也应该去调查,这对孩子们的身心影响多大!我感觉学校的不重视还有家长的不作为才导致了这些事情的发生。
我将校园暴力这个事发到了空间引起了大家的广泛关注,下面还有一个人评论他们都是为了实践证明。然后团长找到了我让我把说说删了,说这个对团队影响不好,让我晚上开会的时候提一下。
晚上就是我的批斗会。
团长刚一提到我发说说这个事,几个女生立马叫嚣着让我道歉。以赵昕琰反响最为激烈,她说我每一个人都问了一遍,没有人在你说出校园暴力这件事以后说不可能,你快道歉。我说我不可能无端发说说,既然我说出的话肯定是有现实基础的。赵昕琰立马跳起来那你指认啊(等你指不出来人我看你出丑)。我说是耿瑞庆和吕艳。这时候耿瑞庆立马跳出来否认。吕艳倒还干脆,立马说没错就是我,因为我们学校从没发生过这种事,所以我认为这种事不可能存在。
这时候立马几个女生还有张涛(主要以团外人员为主)一看局势不对,一顶大帽子就给我扣上来,你是不是对团队不满,语言犀利,态度分明,就差指着我的鼻子骂:滚出去。归根到底就一句话:我是团队的败类。仿佛这是一种提高团队凝聚力,转移团队注意力的好方法,通过骂我可以获得团队认同感。赵昕琰一看局势不好,直接哭出来,直接利用这种手段扭转局势。
然后接下来就大同小异的故事,团长还有几个人立马出来安抚,什么都是一个团队的之类的,互帮互助云云。
然后归根到底就一句话让我道歉,我一想算了,还是照顾一下他们的情绪吧,我就道了歉,结果赵昕琰立马来了句不诚恳,接着召唤她的眼泪大部队,看来是不打算完了。这时候吕艳立马来放了一个大炮仗。大体意思就是老子很牛逼,老子有很多项目,来这里支教是一种施舍,一种给予,不是为了实践证明。(实践证明又不是我说了)
吃我的粮(我拉的赞助),骂我的娘啊。
生而为人,我们有太多无奈,最后,只能选择了忍耐。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尽量不去碰他们的霉头,尽量吃完饭就走,该上课就去上课,其他时间都在看书。但是就这么简单就可以躲过去吗,他们用实际行动告诉我,惹了老子,没那么容易!
什么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统统来了。
同堂为班主任,我上课跟同学讲了一个什么事,赵昕琰立马站起来反驳,不管对错,反驳倒就行,坚定的遵守我的敌人的对立面就是我的朋友这一原则。导致我很多工作都开展不了,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第一个周周末举办了一个联欢会,我一个人在角落默默看着,有小朋友问我:迟老师,你怎么不表演呢。我笑了笑,我什么都不会啊。几个小女生找到我:老师,你为什么总是愁眉苦脸的?我笑了笑。她们接着说:老师,我们今天下午陪你散散心。
这几个小女孩把我带到这里的一个叫花海的地方,这边是由花组成的一块田地。有各种花。格桑花、莲花、菊花....好多。
“老师,这里好不好玩?”
“老师,我带你看莲花。”
“老师,我们这边还养着鱼哦”
“老师,你连这个桥都不敢过啊”
那大概是唯一让我开心的一件事了吧
他们对我的伤害仿佛是阶段性的,一个周比一个周剧烈。
记得马克吐温说过:“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人,不要看他喜欢一个东西的样子,要看他讨厌一个东西的样子。”
这句话说得真好。
我把一切精力都投入在学生身上,在下雨的时候,我把我的扇子挡在学生的脑袋上,在泥泞的路上,我抱着孩子走过去,决不让他们沾到一点污秽。孩子们喜欢听故事,我就把我知道的所有故事将给他们听。
后来,团长找到我,说要我跟大家多接触。
他不懂,圈子融不进去是不能硬融的,不然以后人际关系的敏感很难消除。
好吧,那我加油吧
晚上开会的时候,提到了走访红军老人。我说:“其实我们这边的学生很多爷爷外公都是国民党,他们虽然说站错了队伍,但是他们也是跟着国民党一起打鬼子的,这些红军老人都有人去关注,但是国民党呢,他们在文革的时候被批斗的体无完肤,他们晚年过得也很凄凉,但是他们也是真真正正的去抗日,去打鬼子的人啊。”
我换来的是几个支教成员的嘲笑和团长的反对。
又一次开会,我说:‘我们就是宣传的时候,无论是发说说还是微博之类的我们应该尽量的去争取他们的同意,就是提前跟他们打声招呼,要不然我们有点消费他们了,’团长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利用他们了?”我说不是,我们应该跟他们说一声。这时候罗中畅说“我们这个已经做了,你为什么不早点说..(骂我的一些话我省略了)”
我惊呆了,我不过是提一下意见。我不过是说我们发说说的时候提前跟他们打一声招呼。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啊!
得到的是谩骂,那种场景你们无法想象。张涛等人直接对我的人格进行侮辱,我在此省略掉。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冰山一角,这些支教队员做出的恶劣行径真的罄竹难书。
很多老师都有自己的情侣,还在支教的时候跟其他人暧昧往来,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张涛已经跟很多女生暧昧往来了,杨秀强自己有女朋友还勾搭这里的朱明明。赵昕琰你到底想勾搭几个男生。有的老师还想勾搭这里的学生。真的可怕。自己都不会做人,还想给学生树立正确的价值观?
这种人,玷污了我心中的圣洁的老师。
他们感动着自己,消费这些山区学生。大喊大叫,衬托出自己的威严。
我在吃饭的时候跟朱子文说:“我的书可能太多了,你能不能帮我拿回去几本”。赵昕琰立马说:“真恶心,我要换一个桌子吃饭。简直是对耳朵的污染,为什么人可以闭上眼睛,不能闭上耳朵呢。”旁边的几个女生连连附和,是啊,真恶心。
集体吃饭,从此我再也没有去过。
不仅仅对着我,连带着我的学生也受到波及。
我回办公室休息的时候,有几个小朋友堵在办公室门口让我讲故事,我说好,但是晚上可以不可以呢,他们说好。他们刚说完,赵昕琰直接跑出来骂他们:“你们这群孩子快走开!不要影响老师休息,老师在睡觉。”(语言极其恶劣)那几个孩子直接被吓跑了。
我们班级举行篮球赛的时候,有学生问对面得了多少分,赵昕琰说:“三十几分”
我跟孩子们说对面得了十几分吧(我统计的分)。赵昕琰说:“真搞笑,我又不会帮别的班”
说话就好好说嘛,不要吓到学生。有什么冲着我来!
说实话,你们现在看到的或许很简单,但是如果亲身经历,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没能实现我的给孩子们带去梦想的想法真的对自己很失望。
支教,不过如此。
临走之前,我从网上订了一批青岛的明信片,每一个孩子的,我都编一句藏头诗给他,这大概是我唯一能做的吧。
韦国敏,祝你“国风那得话玄微,敏手何妨误汰金。”
王胜琴,祝你“胜概朱楹俯碧湖,琴砚共依春酒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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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有很多无奈。最后,我们只能选择了忍耐。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文中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