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出美食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顺着人流往地铁口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路边有小商贩在卖葡萄。很久没有吃葡萄了，看着车子上一箱箱水灵灵的葡萄，我想停下来买一点。
我们站在边上挑葡萄，耳边忽然传来声音，这是卖葡萄的男人说出来的:
“你们拍我干嘛？！不知道这是侵犯我的隐私吗？！”
我往后一回头，是两个女城管，她们举着手机对卖葡萄的男人拍照。
“拍你这是取证啊！说了多少次这里不能摆摊了。”
“那你好好说话行不行，干嘛要拍照！”男人的声音带着怒气，女城管不甘示弱，也把嗓音提高了几倍。
我和朋友不说话，默默地挑着葡萄，只想走快一点。男人帮我们称号，我打开微信扫码付款，好了之后举到他的面前:“可以了哦。”
他没有看我，脸上没有表情。走到前面，把车开走了。
女城管继续加大了嗓门，继续对前面的一家水果摊喊:“快点走啊！”
我没有听到摊主的说话声，倒是前面把车开走的男人又回过了头，他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一个怄气地孩子:
“别听他们的，你卖完了再回去！”
说完了这句话，他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一点，黑暗中我也能看到，他的嘴角扬起来了。
我喜欢逛街，走在大街上可以遇到好多好多的人，他们的脸上带着喜怒。看着那一张张陌生的脸，我会在想他们有什么故事，正在经历着怎样的生活。
这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呢？他看起来三十多岁，个子不高，皮肤黝黑，还有一些清瘦。可能他白天上班，晚上出来摆摊。也可能他白天晚上都在摆摊，只是不巧遇上了城管。
可能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丈夫，一个普通的父亲。可能今晚的不快在回到家之后，一切都烟消云散。
我望着这个陌生的背影，有一点儿心生怜悯，为他，为我自己，为天底下每一个平凡的人。
下一个路口，他不见了。
我转身，走上人来人往的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