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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已故导演阿巴斯的创新力作|十段对话,撑起一部优秀的电影

2024-12-13 来源:哗拓教育
电影海报

电影《十段生命的律动》是伊朗已故著名导演阿巴斯于2002年拍摄的纪录片式电影。电影把故事的发生空间限定在一辆伊朗女司机的车内,记录她与五名乘客的十段对话,用独特的视角反映伊朗女性面临的生存和情感压力。

这样的拍摄手法,阿巴斯在其1996年的电影《樱桃的味道》时就已经应用过,只不过在那部电影中男主和几位乘客的谈话并没有完全占据电影的所有片幅。

伊朗另一位著名导演贾法.帕内西的电影《出租车》也是效法阿巴斯的拍摄手法,把轻便摄像机安放在出租车的固定位置上,记录各色乘客与司机发生的故事,反映伊朗的社会现状。

(女司机)

电影中出现的女司机并不是一位出租车司机。很多电影介绍中都把女主误认为是一位女出租车司机。伊朗专为女性乘客服务的女司机是2006年才出现的,因此女主不可能是一位女出租车司机。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那些女性乘客下车后从未付过车钱的问题了。

女司机搭载过三位陌生的女乘客,两次出于好心,一次是醉酒的站街女黑夜中把她误认为是男子而强行上了她的汽车。电影中,女司机的儿子指责她整日忙于工作,不做家务,都让女佣去干,而女司机辩解:自己有钱为什么不能请女佣,自己也许要去画画,也许要去旅行……这些细节都证明了女司机是一位中产阶级的职业女性。

五位乘客,十段对话,电影仅通过女司机和他们的对话,就讲述了五段不同类型的故事,刻画了五位性格迥异的伊朗女性形象和她们面临的生活、情感挑战。

女司机是一位性格独立,坚持自我的事业型女性。她因为不甘心做一个整日围绕着丈夫转的妻子,与丈夫离婚,并迅速嫁给了自己心仪的男子。同时她也是一个善良的女子,遇见行动不便的老妇,她会出动搭载,即使不顺路。她也不歧视站街女,虽然不赞同那位站街女的大胆言论,却采取平等的态度对待。不满儿子的叛逆,也能够尊重他的意见。

除了女司机,电影中出现了四位女性:失去亲人的老妇,醉酒的站街女,遭到丈夫背叛的女教师和失恋后削发明志的年轻女子。

失去丈夫和儿子的老妇,没有了生活激情,依靠宗教麻痹自己。她散尽家财,身上仅存的“财产”,是去各地清真寺求来的念珠。她一天三次去清真寺为逝去的亲人和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们虔诚祈祷。这是老一辈伊朗妇女面对不幸时,采取的生存之道。

醉酒的站街女是生活在阴暗角落的女子。她被爱人欺骗后,以身体换取快感和金钱,并以此为傲。她嘲笑男人的虚伪,普通女人们的自欺欺人。她认为妓女是“零售”的,而其他妇人则是“批发”的,都是依靠、讨好男人而活,和自己的处境并没有什么不同。站街女嘲笑女司机的贞操观和价值观,认为自己为快感而活才是正确的。

老妇身世可怜却善良,虔诚得令人心疼。站街女的观点大胆而颠覆,却难掩她落泊的命运,她的身份注定了她只能生活在黑暗的角落里。

面对不幸的生活,老妇和站街女都走入另一个极端,可怜又可悲。

相比老妇和站街女,女司机的姐姐和路遇的年轻女子的境遇显然要比前两位女性好许多。

(女教师)

女司机的姐姐是一位教师,她是一位性格坚定,有很多主意的女子。第一次露面时,面对妹妹的困惑和忧虑,信心十足地充当着她的军师。

第二次出现时,女教师已经成为无法接受丈夫背叛的无助怨妇。女教师虽然已是职业女性,但是骨子里她还是传统的伊朗女性。

(第一次路遇:去清真寺祈祷的痴情女子) (第二次路遇:女子失恋后削发明志)

女司机去清真寺路遇的年轻女子,在电影中也出现两次。这位为情所困的女子初见面时给人以痴情又天真的感觉,她用祈祷的方式掩盖男友迟迟不和自己结婚的惶恐。

再见面时,女子虽然说起负心汉时还泪流满面,却早以削发明志:“这是我剃头以来第一次流泪。”显然坚强的她一定会尽快走出不幸的命运,走向新生。这位年轻女子和女司机一样,是一个独立坚强的伊朗新女性形象。

电影除了这几位女性外,把重点放到了女司机和儿子的矛盾上。十段对话,女司机和儿子就占了四段。导演巧妙地以母子矛盾反映独立的伊朗职业女性和男权至上主义的激烈对抗。

第一段对话中,母子俩针尖对麦芒,情绪失控地发泄着对各自的不满。这段对话中小男孩的不满还可以理解:他认为母亲只顾自己,自私地选择了离开父亲,强塞给自己一个继父。

他同情父亲,想和父亲住在一起。尤其令他不满地是母亲为了能够顺利离婚竟然说父亲吸毒。这个谎言深深地刺激了小男孩。

女司机无法理解儿子的愤怒,她从自身考虑认为自己为了生活幸福而选择离婚是正当的。人就应该为自己而活。

女司机并不为自己诋毁前夫而觉得羞愧,因为在伊朗,女人要想顺利离婚,只有谎称丈夫家暴或吸毒。这都是伊朗社会对妇女的不公正造成的,这是权宜之计,她也是被逼无奈。

第二段对话。和父亲生活一段时间的小男孩与思念儿子的母亲再次相见。

小男孩虽然不愿回母亲家,却要求去外婆家。也许是因为小男孩生病了,也许正如女司机姐姐所言,和父亲相处一段时间,他就会到认识父亲的不足和母亲的好了。这一次小男孩和女司机终于像一对正常的母子了。

他和母亲谈论学校的新课程,汽车的速度问题,甚至是讲起父亲偷看色情片的事情。虽然小男孩和母亲在道路如何走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但也仅仅是发了几句牢骚,就住口了。距离有时真会产生美。

第三段对话。小男孩和母亲开始相谈甚欢,但是谈起父亲未来妻子的选择问题上,母子俩再次激烈地争论起来。这时的小男孩俨然是伊朗男权思想的代表:他希望继母是一个会做饭会做家务,会一直呆在家里陪伴家人的女人,总之合格的妻子应该是一个以丈夫和孩子为中心,整日围绕着家人转的传统女性。即使她不漂亮没有独立的思想也比母亲强。

小男孩认为女司机是一个整天忙于工作,不会做家务,无法陪伴家人,只以自己为中心的自私女人。

看来长大后的小男孩将会和他的父亲一样,继承传统的男权思想。这一次,小男孩和女司机再次因为道路如何走,进行了争吵。看来新女性和男权思想的斗争将继续下去……

第四段对话。母子俩只是客气地互打招呼,小男孩只是再次要求母亲送自己到外婆家就没有再说话了。

电影到这里也结束了,结尾略显平淡,没有《出租车》的结尾那般具有戏剧性。不过却十分生活化,也令人遐想:随着儿子的长大,母子关系将会如何?

母子俩在结尾处,没有了争吵,这也许意味着母子关系的和缓,却也表明了两人不再试图说服对方。

长大后的小男孩,会不会依然坚持他的男权思想不好说,但伊朗新女性的生存环境依然艰难却是肯定的……

(文/秦时啸歌于2017.08.14日21时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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