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带着面具的女人
他怔愣地看她，白浅对上他的眼，幻化出一个烟火气息美妙的笑容，潋滟绝尘，比平日清冷的她多出好些温柔。
邺华就那么看着她，一瞬间失了神。
离婚两个字卡在她喉间，吞不下，吐不出。
宝宝，倘若有一天妈妈一定要从你那得到答案，你是爱爸爸多一点还是爱妈妈多一点......
这样的问题，她从前都嗤之以鼻，大人的纷扰何苦为难孩子，可今日，她也要成为那样的人吗？
“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他开口，胸口却猛然一窒。他从未见过白浅这样，脸上的神情竟是连他也看不透。
“忘了...去睡吧。”
面上淡然，甚至末了还扯出一个笑容。白浅看着他转身上楼，心，跟着他的脚步声，碎成了一片片。
邺华，你听到了吗，心碎的声音。
邺先生在这诡异的静谧里转身回头，离他不足五米的邺太太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她怔愣地看着落地窗外的那棵法国梧桐，黎明的清晖已经显现，她原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可言。
陡然间，邺先生只觉得心口一阵揪痛，失落，惆怅，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是一种难言的情绪。
他自小华服锦衣，从未受过如此对待，孤傲的心性下只觉得心烦意乱，只能刻意忽视这些不知由来的情绪。
卧室里大床上的羽绒被还工工整整地叠着，显然邺太太不曾上过床。
彼时的邺华不会知道，自己此刻错过了什么，在无尽的时光长河里，每当他回忆起今日，只觉得无尽折磨。
岁月如梭，一晃已是一月过去。邺家长孙身边多了个女人，京圈的社交圈里都知晓。那一场门当户对的传奇婚姻，自此破灭。
商界的交际宴会里，殷素一袭白裙，婉约秀雅，她挽着邺华的右臂，缓缓入场。这一幕，乍然刺痛了邺华三叔的眼。
他看着自家侄子长大，此前，心疼他以为家族而娶了个自己不曾谋面的女人，可见侄子侄媳二人四年里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多少有些欣慰。
“三叔，我爱上了一个人...不是白浅...”
记忆里侄子的话蓦然飘出，他自是知道他的认真。可他此刻已经是有了家室的男人，有了妻，有了子。
若是在婚前，他这般说，连宋自然是鼎力助他，可此刻...他该如何。
温柔的笑意在邺华眉眼流转，连宋隔空望了他一眼，转而出了会所。
家事，怎能由外人评断。
邺华此刻眼中只是注视着眼前的小女人，自是没有见到自家三叔的惆怅离场。
他看着这一袭白色的礼服，嘴角微勾。
“晚饭还没吃吧，先吃些糕点，晚些我带你去外面吃。”
殷素看着他，眼里皆是温柔。自从她跟了他，这样的交际场所，便都是由她陪同，所谓的邺太太，也很少听他再提起过。
每每有不知情的人见了她，殷勤地喊一声邺太太，殷素总会有片刻的愣神。
“待会还陪我吃晚饭？就不怕晚归邺太太吃味吗？”
不知怎的，殷素就将那个女人提了出口。她看着他瞬时变冷的神色，紧张开始在四肢游走。
许是潜意识作怪，她明明最不该，也不想提前那个女人，可是她总免不得想要拿自己和那个女人比较。在邺先生心里，到底谁更重要。
“邺华，你...生气了？”
邺华收回神来看着眼前这个战战兢兢看着自己的女人，眼前却倏然出现了白浅的脸。
如果...如果她知道有殷素的存在，会哭，会闹吗？
是否会像个平常的女子一样无助伤心。
这样的念头不过出现了一秒就被邺华抹去，邺太太，那样冷的一个人，许是连难过这种情绪都不会有。
“她不会。”
甩下这句话，邺华就已经开始和走上前的好友招呼，可那个念头却突然疯狂在他脑海里放肆翻腾。
他想知道，邺太太知道了，到底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