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易
文 | 悟恩 图 | 网络
01
大宝原本不想我们生二宝。
原因显而易见,怕我们对他的爱被分薄了。
之所以后来接受,是因为大宝有个小伙伴,小伙伴有个弟弟,常常跟在他们两个小P孩后面转,很可爱,很好玩。
大宝有见及此,才妥协了。
或许是天意,大宝妥协后,我们果然很快有了二宝。
值得欣慰的是,二宝出生后,大宝很爱二宝。
在二宝面前,只读小学三年级的他俨然是一个小大人。对这个小宝宝,他是疼的:对他说话都柔声细语,天天在他面前耍宝。
而二宝也明显喜欢这个哥哥,见到他会嗯嗯啊啊地“说话”。
其实,被爱是不用学的,但爱人,却需要学。
被爱固然是福气,但会爱也是。
做老大,能更快学会爱人。
02
我是家里的老幺。在乡下出生,念小学才去了县城。
在乡下时,已经念小学的老大,也有过动辄背着我这个“油瓶”上山下地的时光。
那时候,我除了粘着母亲,就是粘着TA。干活、玩耍是少不了的,TA还试过背我上学,把我放在课桌上上课。
这当然不是个例。
在那个年代,老大带弟、妹上学,是很平常的事。
依稀记得那所小学,校园里是两排土坯房,一排地势高,一排地势低。
地势高的那边是教室,教室门口是很粗的水泥水管(那时候人小看起来粗,实际上应该没多粗),学生一到下课,就坐在水管上晒太阳。
我也偶尔去。
老大在家里干活最多,印象中总是闷声不响的,帮着母亲做家事,干农活,还得不时上山砍柴。
那时候父亲给我们做了几个竹篓,从大到小:老大的最大,我的最小。
我背着最小的,跟着去砍柴,去摘猪草……
其实是把干活当游戏,毕竟年纪还小,才三四岁。村民见到我,总要调戏几句。有一次背着一根粗粗的树干进村,被村民赞美,心里还很骄傲。
而老大,才是家里实实实在在的劳力——那时候父亲在县城工作,家里能帮得上忙的,只有TA了。
TA是母亲的左臂右膀。虽然TA不过是村里的五年级生,后来镇上的初中生。
有好吃的,父母不会想到老大。
而要帮忙时,父母想到的,大多是老大。
讲付出,老大是表率;求回报,老大则高风亮节,主动退让了。
03
近日心血来潮,重温了一部老电视剧《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
故事很真实,无大善之人,也无大恶之辈,讲的都是真实的人性和真实的生活。
里面的男主张大民,就是家里的老大。因为父亲早逝,长兄为父,所以他成为家里除了母亲之外的真真正正的顶梁柱。
张大民没什么本事,只有一张贫嘴。虽然这种贫偶尔会透出一点情商为零的“毒”,但总能让人忍俊不禁。
嘴上乐呵轻浮,心里操的却是一家人的鸡毛蒜皮,手上干的,也是生活中实实在在的事。
需要看顾的,是怯懦的大弟,复读的老幺,狭隘小气的大妹,和体弱苦情的小妹,当然,还有日渐年老的母亲。
期间,母亲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而变得老年痴呆,大弟被戴绿帽,大妹为情所伤远嫁山东,老幺对老大怨怼,不服从。小妹则更命苦,不但情投意合的男友在婚前遇见车祸死了,连她自己也得了白血病,黯然离世。
无论是闹得鸡飞狗跳的大事,还是人情往来的小事,都离不开张大民的扶持和担当,而他自己的生活也一地鸡毛,更在后来遭遇下岗,不得不跑到宾馆里去看厕所。
当然,背后诸多苦情,都在张大民的戏谑调侃中,变得轻盈起来。
《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的结尾,没有一般喜剧片尘埃落定后的欢天喜地,却是母亲的七十大寿,家中儿女到齐,老年痴呆的母亲拽着孙子的手,把他当成了老大张大民,嘱咐道:
“你爸爸让锅炉给炸了,弟弟妹妹还小,你陪妈去厂子里,要是妈站不住了,你当妈的拐棍……”
这一刻,张大民的所有委屈才得以释放。
他起身,冲出家门,脚步疾速地往外走,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是的,他一直以来,不过是苦中作乐。他用一张旁人眼中的利嘴、好嘴,遮盖了生活的苦重,让现实乌黑的底色,透出那么一丝光来,照亮自己,同时照亮家人
——老大总得学会苦中作乐,因为TA在家里受的苦,大抵是兄弟姐妹中最多的。现实,会逼着TA拥有腾挪、担负的,坚实的臂膀。
片尾,张大民的儿子张树问: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母亲李云芳说:有时候觉得没意思,刚觉得没意思,又觉得特别有意思了。
儿子又问:觉得没意思怎么办?
张大民答:没意思也活着,别找死。
儿子问为什么?
张大民说:有人枪毙你,没辙了,你再死,死就死了。要是没人枪毙你,你就好好地活着。
这就是经历过酸甜苦辣,百味杂陈后的老大,觉得生命应该秉持的、笃实的坚韧。
04
生活其实就是鸡毛蒜皮,日子,就是各种人生况味的集结。
每一个家庭的小变迁,组合成整个社会的大变迁。
家庭中的小个体的苦乐悲欢,顺应、抗争,抑或从抗争走向顺应,都各有一番滋味。
而老大,在之前的独生子女阶段成为不少家庭缺失的角色,而今二胎时代,新一批的老大又在成长起来。
为新的老大们,点个赞。
我是悟恩,祝家庭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