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辗转多年,想忘不能忘,藏于深处,敢想不敢言的那个人。
小情思一
年前,苏落陪着母亲去了一趟超市,置办各种年货。
拉着兼职的表妹聊了会天,被她的段子戳中笑点,逗得苏落大笑不止。
正要与表妹笑着说些什么,却见到表妹身后的人,与当初那人,何其相似。
稍稍呆愣,才发现已然忘了要说的话,身后的人也不见了。想来是自己认错人了。
说笑的心情却没有了,随意跟表妹打声招呼,便和母亲一起,拎着东西回家了。
一路上说说笑笑,若无其事,直到关上房门的那刻,那些说不清的情愫才喷涌而出,叫她猝不及防。
苏落扒开桌上乱糟糟的书堆,将压在最底下的那本小本本抽了出来。
上面积满了灰,封面被压的有些变形。苏落却毫不在意,拍了拍灰,就小心地翻开了那本曾经的日记本。
第一页只有一张照片,一张少年的证件照。
少年弯着唇角,眉眼间却是不屑的倨傲。
二
林安刚从体育场训练回来,此时正是午休时间,教室静悄悄的,大多数人都趴着休息,少数几个还在拼命做题。
林安心底嗤笑一声,书呆子。
抬脚却被横放的桌角绊倒,整个人晃了几晃,虽未摔倒,却是把桌上一大摞的各类书籍推倒了。
后排传出一声巨响,打断了做题人的思路,惊醒了睡觉人的美梦,同学们都往后一瞧,又是那个体育生。
大家虽没说什么,但眼中的鄙夷,嘴里的嘟囔,让林安觉得不自在极了,特想大吼一声,又不是故意的!
看着黑板上悬挂的倒计时,终究还是忍下了。沉默地弯腰,把地上的书一本本捡起。
一双纤细的小手神了过来,帮着他一起将书捡起。林安抬头看了眼,是前排的那个女生,沉默寡言,呆板无趣,是他对她的印象。
书本恢复原状,教室也重归安静。林安用衣袖擦了擦汗,有些烦躁,这天也太热了。
一只小手,把一张湿巾轻轻放在了他的桌上,还是前排那个女生。
林安没有用那张湿巾,却觉得窗外有阵清风吹来,好像不那么热了。
三
苏落对林安的多年暗恋,终于得到回应。
他们从初一到高三,一直同校同班,林安是一路张扬到如今,苏落是一直内向到现在。
她不敢与他讲话相处,他是她的太阳,热烈却遥远。他看不见她的存在,她不过是同学一个,即使名字已听过多次。
在临近高三的那个夏天,林安重新认识了苏落,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她。
她做题时,总会有一缕落发垂至脸颊;她微笑时,一个梨涡深一个梨涡浅;她走路时,喜欢低着头,有些驼背……
训练回来,林安趴在桌上,看着前排的苏落,听着头顶的风扇作响,心里有些躁动,这个姑娘,我怎么就越看越喜欢呢,要是能早些认识就好了。
苏落又一次把铅笔芯写断了,因为紧张,因为身后的林安。
四
写到两人最后一次相见,本子就是空的了。
之后,苏落没有再写过日记,也不再与林安说话。按照母亲的要求,乖乖学习,好好读书。终于如母亲所愿,考上了大学。
没有了林安的苏落,沉默寡言,呆板无趣,再也没有当初的神采。
苏落将本子合上,闭上眼睛,想起那天告别时,林安眼中的脆弱星光。
那日天气晴好,他们手拉着手随意走着,两人一路嬉笑打闹,无忧无虑。直至天色渐晚,她该回去了。他们,也该分别了。
她说,我们就这样吧,不要再说话了。
她说,我会找老师申请换位子,我还有母亲要照顾,我不能让她失望,对不起,
她说,真的很抱歉。
那个张狂不羁的少年,听着她说完所有,道歉也好,告别也好,自言自语也好。
只是笑着对她说,“好,我们就这样吧。我送你回家。”
那个笑容,与往昔的笑容并无不同,给她温暖,带来欢乐。
只是以后,她再也见不到了。
五
苏落与母亲吃完饭,收拾着碗筷,超市的表妹就来家里找她了。
表妹笑嘻嘻地看着苏落,眼神充满探究,四下打量一番,才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个八卦。
“今天,有人找我问你的微信哦。”
苏落的脑海里,沉稳与张扬,成熟与稚嫩,两张相似脸庞,渐渐重叠,合二为一。会是林安吗?
“你知道是谁吗?”
苏落双手交握,喉咙发干,紧张兮兮。
“他没说,他让你自己猜。不过那个小哥哥,长得确实不错,可以发展发展。”
避开了表妹激动的眼神,心中不知是失落还是其他,有些黯然,拿起手机刷了刷微信。
新的朋友:后桌。
苏落颤抖着轻点了接受。
“我们重新开始,我送你回家,好吗?”
“好。”
苏落抱着手机,倒在床上,笑得眉眼弯弯,觉得世界变得更加美好,小表妹也长得更好看了。
有了林安的苏落,生活才有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