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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19,我的NKU——浮生半日梦游散记(中)

2024-12-12 来源:哗拓教育

从老图门口打一晃,只消往西一走,就能看到并立的一对couple楼:八宿和十二宿。八宿是女生寝室楼,据我所知以八宿大饼鸡蛋著称:一周七天早上排队夹东夹西的知识分子们排起队来足以绕运动场两圈。第一学期的我起初曾坚持课前去二食堂吃早饭,随后不久改为在三食堂解决战斗,以便更快地赶到二主占一个安眠养生席;但自从期末复习偶然发现瓜皮学长捧着一套大饼鸡蛋偷偷在宿舍低头狂啃,我就义无反顾地打开了这扇新世界的大门。平心而论,八宿大饼鸡蛋油腻不便宜,但念在它是我在津门早点界的领路人,可以在开平方之后乘以十,勉强给个60分。像三食边上的十三宿大饼鸡蛋,口感就更清爽,食毕头不晕口不渴,完全不给任何看不进去书的借口。至于个人最为推崇的当属十宿大饼鸡蛋,胡萝卜丝、海带丝搭配合理,好不好吃先不说,起码排队的妹子都很顺眼,我认为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所以药学院的兄弟们,你们住在这儿就一定要吃家门口的东西,不光坚持吃,还要亲自去排队,不然天天帮你打包的兄弟们都有女朋友了,你还是始终无法体会十宿早点的高妙之处。

关于八宿本人不甚了解,周围的人除了自诩八宿第三后卫的瓜皮学长,恐怕无人对其有更深刻的认识。还是把话题聚焦到12宿和瓜皮学长身上:此君是宿舍6人中唯一有女票的高级人士,而高级人士的日程一般排得很满,因此早出晚归自然不在话下。在学长需要按时起床的早上,不论是周三早上7点半还是周日清晨6点,我们5个人都可以同学长一起享受到贴心的晨间唤醒服务:有时是手机里悠扬的64和弦时下最in流行金曲,有时则是窗外不屈不挠不叫醒我们5人誓不罢休的人工闹铃;往往在确认叫醒了我们5人以后,瓜皮学长才施施然从上铺坐起,示意我们都是自己人千万别客气,兄弟只是怕你们把大好年华都睡过去。因此我常常觉得亏欠了学长好多,虽然相处的时间有限,学长还是在潜移默化地教给我们科学的作息安排以及成功人士的时间管理法则,而我们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当年外卖没有如今这般发达,但窗外天津外卖小哥一声地道的“323”(sán èr sán)还是来来回回听了不下323遍;至今我仍未曾得知到底是何方神圣住在楼上。只知道3楼抑或4楼住着一位人人网小网红,在他这,真空穿大褂做实验那都不算事儿,人家拿CPU炼金接受央视采访的时候我们还不知道在哪个教学楼找自习座位呢。因此算是08化学里面名震京师的第一人,仅就这一点而言连清北的学生也不得不服,可谓给南开化学找回了天大的面子。

关于宿舍本身,故事并不多;2009年南开90周年校庆的时候我们在门口接待了一位面容油腻的大叔,他问我们能不能让他父母在123寝室门口照张相,还进屋看了看,跟我们感慨地说当年他就住在这间寝室,真好,屋子桌子椅子柜子什么都没变,学校果然不忍心让他们失去当年的记忆。眼看着100周年校庆也不远了,不知道那时候我能不能回得去,叩开那扇已经不再是当年模样的门呢?

我一直相信,只要我不去看,屋子里就永远都是当年我们居于此的模样。正如已经无人维护的旧版本软件,强行更新只怕会崩溃,就让它安静地离线运转吧。

走廊的布置太过熟悉,似乎随便翻过去就能找到我当年忘了收的衣服

2008.9.13-2009 夏,卫津路94号NKU12宿123室300071,R小队第一个固定办公地点旧址

一楼的门厅依旧是当年模样,与大爷攀谈得知原先的楼长和管理员早已转去新校区,无缘得见

图中一楼最右的窗子里面即是123宿舍,尝试向里张望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南开新体育馆投入使用的时间似乎和我们入校差不多,里面综合了健身房、篮球馆、羽毛球馆、游泳馆、咖啡馆等功能,据说08年曾作为奥运训练场馆使用,因此50米泳池倍儿标准,水清池阔,是附近游泳的绝好去处,吸引了不少同学从天大赶来共享。在《游泳、德扑,随着水波想到的种种》一文中,我也曾回顾此间往事。记得大二上学期在郭岭老师的选修课上,丁欧男看到换完衣服的我脱口而出:“哇,蜈蚣!” 8年后蜈蚣终于被我成功消灭,再没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同郭岭老师一起授课的金睿老师是我的老乡,据说他在自己的学生面前曾用力地对我表示赞赏,如今想起来大概欠他至少一顿烧烤的情(然而并没有在身材巅峰时期认识到他班上女生,要这赞赏又有何用)。

那时候学院把王牌专业课——有机化学2-2安排在周五上午10点,而我的游泳课在早8点-9:30,所以下课后我不光没有如今这般讲究的来吹干头发,还要分秒必争光脚踩着滴水的塑料拖鞋在猎猎寒风中忍住剧痛飞速回到寝室,有时一不小心就翘了一节。不小心的次数渐渐变多,于是我就选了两遍有机2-2,还并未因此多交学费,怎么看都是稳赚了一笔;有时候闲来胡思乱想,学校这么穷破,可能都是被我这样薅社会主义羊毛的学生祸害得,于是默默立志以后发达了一定要让自己的小孩报考其他学校。

R小队的贺贺同学也是一把游泳好手,每周五下午固定的自由泳是其雷打不动的项目,本来想借此机会调侃他几句,可惜壮士击水毕竟不是贵妃戏水;一来没什么人有兴趣捧读,二来我当年也只顾在自己的泳道追赶北岛康介,从没留意这许多;只知道他的身材一级棒,现在据说保持得不错,并且变成正义的化身转而维护世界的公正与公平,无论是思想觉悟还是身体都甩了我十条街。当年南开泳坛曾一度盛传绿林女子绿裙子之逸闻,我等修行不够,未曾得见,唯贺贺同学代表小队单刀赴会若干次,每次均能与之周旋至最后全身而退。逢游毕必将此番经历细细说与同窗,闻者无不击节赞赏。

毕业后仍与贺贺同学保持着不规则的联络,这是手机里少数可以令我聊着聊着表情保持在傻笑状态的人之一;随着各自被生活琐事所淹没,我们已经很少能抽出大段时间痛痛快快地聊天了。但只要回老家,无论如何都会见上一面;我永远会吐槽他当年在大物实验上拿着我的CASIO挑逗JJ博士,然后被博士一尺砍成CASIQ这件糗事;他只是哈哈一笑,心里不知还记不记得当年备考GRE期间我给他做的凡客体海报。

可怜的CASIO科学计算器还未来得及献身科学,就被江湖上擅使一柄精钢游标卡尺的JJ博士一招整容,成了山寨货:CASIQ;此后遂在计算方面严重地拖了我的后腿

冒着元旦回家被贺贺砍死的风险把这件上古文物发掘出来,当年的凡客体从字里行间依稀可辨

老体育馆挨着新馆,印象里可没有这许多车,当年报道的时候门前摆着各种摊:数院、物院、化院、汉院、医学、生科、法学、经院、外院......熙来攘往煞是热闹。那时眼里的志愿者学姐们现在想来应该都是小姑娘,有一个还特意告诉我们联合大楼下面的门叫南天门,不叫天南门,真是一点天大的亏都不吃,好可爱。(估计朋友圈里面天大的兄弟看了要领号排队揍我)

当年去的最多的还是南开东区篮球场,因为没有学生证,只能在墙外隔着铁丝网寻找往日的痛苦与汗水。大一上学期刚入学就赶上校运动会,什么都不知道的我被院里抓去跑400m和4*400m(后来才懂得为啥都用大一的新生比田径);上午的400m因为不知道该何时发力被淘汰,于是下午的4*400m我一上来就全速冲,跑完半圈似乎还把邻道外国语学院小哥的接力棒击飞了......后半圈实在负荷不了,最后倒在终点线前,以一个鱼跃的姿势帮学院抢到了第6名。(也是可以得到奖状的最低名次)

足球课上侧扑右死角点球都是洒洒水,在这块场地上得到了小班体侧1000米第一才是让我一直记到现在的事;当时听到成绩3分37秒还有点小失落,毕竟比一年前慢了半分多。还是郭岭老师说得好:这个数字诸位同学记一辈子吧,我估计这是你们一生中最好的成绩了。一语成谶。

大概是从小学到初中一直练习800米的缘故,对长跑无感。从那时起就喜欢呼呼的风声擦过耳边的感觉,并固执地认为跑步就应该青筋爆裂、怒目圆睁、拼劲全力,然后轰然倒下。所以无法接受那种潮人跑法:脖子上搭一块汗巾,浑身裹着fashionable的紧身衣,脚踩荧光色亮骚高科技跑鞋,听着音乐装模作样地展示自己CBD精英/网红的魅力。所以我这样的人,没了运动会就注定此生不会再回到田径场上。

在同一块场地上还发生过军训的趣事,这些插曲当年听起来极为刺耳,如今又分外亲切。恕我不能在此一一尽数,改日必单独开篇以尽回忆之兴。先PO张兵痞照提醒下自己。

这个人真的已经很黑了,所以你们不能再黑他了,那样是不人道的

离终点线还有3米,于是倒下后旋即鱼跃冲线,帮助学院保住了奖状;这也是目前为止最后一次擦破膝盖

以前每天晚上下了自习的锻炼场所,每次来必踩着拖鞋拎着4个打满开水的暖水壶,因为这样有逼格;没有水壶就背着10斤的书包,然后生生地跳起来做负重正手引体向上,最多曾到17个;这次回来轻装上阵到第12个已经是极限了

学生第二食堂,又叫二食,是我大学四年的主要御用进食场所。老版的饭卡据说是和清北由同一家公司运营,因此蓝猫上尉前往燕园蹭饭时成功地自掏了腰包,不知于他是一场惊喜还是空欢喜;对于这件事,我只能说:大概是念在西南联大一家亲的情份上罢。大二那年推出的一卡通顶替了老饭卡、洗澡卡、上机卡和图书证,对于我这种恋旧的人来说不是好事情:随钱包丢掉的图书证再也补不回来了。

我在二食曾下榻过1、2、3层,其中一层最普通,每个窗口都可以打套餐,没吃饱还能在小卖店买锅巴或者冰棍。印象里一层曾经开过加州牛肉面窗口,后来由于经营理念过于超前,怕学生吃了发胖特意将分量调整至合理范围,逐渐被周围狡诈的竞争对手所打败。而此后我的体重恰好也平步青云,令人尤为感慨。一层半和二层半有吉祥馄饨和石锅拌饭,当年贺贺在此吃了JJ博士不少的灯泡饭;我因怕尴尬特意请教吃这种饭有何诀窍,贺贺不假思索道:“低头就是吃,张嘴就是扒饭,一句话也别说,也别抬头;让他俩自个儿唠去。吃完抹嘴就走。” 可能就是因为这独特的style,令这段回忆如今显得很伤感。

二层楼起初设立过专门打肉菜的窗口,价格高,且师傅打饭手艺好:本来舀上来一大勺,在装碗前一颠,份量就回归了理性。等到大四2楼全面改成美膳广场,从此之后我再没去1楼吃过饭:这儿除了贵,没别的毛病。

三楼一般是宴会接待厅,需要提前预定,除了JJ博士偶尔带我吃过几次烤肉,似乎南开电台也曾于此聚餐。每次聚餐多在考试月,所以我的出勤率很低;不像现在在公司,每逢聚餐精神爽,必拿出100%的精气神吃出水平吃出风格;在别人的生日宴上吃得比寿星还开心。

我给二食的总体分数是90,因为记忆里90年校庆的宣传海报至今仍在玻璃门上泛黄,也感谢他承揽了我大学四年90%的正餐,无论我身在天大还是南开。

巍然不动的南开浴园和金屠刀美发厅

浴园恐怕是每个南开人无法回避的地方了,因为他做的是垄断买卖独一份,除非您每次洗澡都去游个泳。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洗澡因为对按流量收费不熟悉,只花了2毛钱;那是在2008.9.13,也是我记忆里R小队全体唯一一次集体沐浴更衣。浴园分三层,第一层分别开设男女淋浴区,二层是男浴区,三层是女浴区(这俩记不住了,可能是错的),每次夏天洗澡都能看见等待空更衣箱的女生把一条盘龙队排到楼外几十米,而我们则充满绅士风度地朝她们微微一笑,风一样地拿钥匙上楼。(女生们别骂我,作为报应,我本科一直都是单身)

第一次去浴园那天简直是中二病晚期,因为刚到天津适应不了酷热,我把T恤脱下来搭在身上从宿舍走到浴园;事后回想起来,幸好还有R小队队员同行一起丢脸,要不真的羞愧得不忍回想这件事——那天果然被门口排队的学姐们鄙视了。

浴园的湿度很高,每次洗完穿衣服的时候,才擦干的身上就又出了一片汗。但是在里面冲着淋浴,听着旁边的闲聊,看向窗外天空的时候,大概是令我最为放松的了;在那一刻我不用担心学分绩,不去想考试还有几周,不操心以后是工作还是读研,我只是静静地站在水龙头下,花着我买来的时间享受作为这个园子一部分的感觉;因为只是站在水流下什么都不做,恐怕是我最幸福的时光了吧。

金剪刀美发厅在R小队一律被唤作金屠刀,缘由不言自明,却也乏善可陈:管你是什么校花校草,还是校级仙人掌,进来统统吃我一招金屠刀;这样出去之后大家颜值的差距似乎缩小了好多,有利于同学之间的和睦共处;想到这儿我竟觉得理发小哥佝偻的身影愈发魁梧起来。令我意外的是教我们结构化学的陈兰老师竟也是金屠刀的常客,同样的刀法,老师理完留下淡定从容的学者风范,我们剪后就是惨不忍睹的歪瓜裂枣;可能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吧。那个年代还没有颜值这个词,相比当今,攻击我们理工糙男的词汇又少了一个。多么朴素、务实,而令人怀念的时代啊。(可是那个时代的女生也是有审美观的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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