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钟爱民谣,钟爱北方的怀旧,从毕业那一刻开始,就注定做一个北上的南儿。
这一天,我来到了北京,在火车上看到了沿途的风景,从崇山峻岭到枯藤老树,再到一望无际的玉米地,朋友跟我说,多想牵着一个姑娘的手走进那里,那里有生活,有成长。
可是,就想卧铺旁那5平米的观景窗,你在那头永远不知道下一秒看到的是什么,看过了工厂,看过了黄河,疾驰而来一辆列车,错身过后便是夕阳,猛的才发现自己在窗边发了好久的呆,到站的列车停的并不平稳,提着行李的我踉踉跄跄,想要抢到前方早点下车。晚上10点的北京清风拂面,闻不到慵懒的盖碗茶香,取而代之的是世俗的机油味,带着自己去不掉的乡音和操着京片子的师傅聊着天,说北京人多,车多,钱少,没点儿下班,看造化,我没吭声,就默默的听着。北京的节奏太快,连晚上都这么嘈杂。
顺利的到达住处,等朋友上电梯的我被同处一电梯老爷子骂了一顿:“嘛呢,赶紧的,别耽误时间。”说实话,我内心一惊,难道在北京的人,一秒也等不了吗。来之前,前辈告诉我学会接受,学会微笑。我尝试着,尝试着去浮躁,尝试着去赶时间。况且正值这浮躁的城市,浮躁的年纪,浮躁的坏境。
一路上我背着的吉他拖慢了行走的速度,但我并不后悔,至少我能在灯红酒绿的地方找到属于自己平静的方式,老崔告诉我,想要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就要适应这里的规则,很现实,很骨感,让我这个还念着天真想法的人瞬间无地自容。前两天看过一篇推文:北京,有2000万人在假装生活着。天真的人就应该吃点苦,老崔说的在理。
推门,第一次见识了睡三个人的大通铺,第一次见识了北京的外地人生存的现状。夏季的北京没有雾霾,能清楚地看到眼前的事物,可我多么希望现在雾霾漫天,遮住我涉世未深的眼睛,直面自己内心的感受。到现在,蹲在楼道里等着朋友开门,也想好了这篇文的主题:“诗意与失意”随遇而安吧,生存何尝不是如此。每个城市都能给我不一样的愿景,重庆的火辣,成都的安逸,南京的凝重,北京的恍惚。
人一辈子忙忙碌碌,心存一个被嘲笑的梦想何尝不是好事,万一,实现了呢。
来到山西井坪的第五天,离开故乡半个多月,我曾说过我是注定漂泊的人,自己走入社会,父母也是真正的放假了,思乡情愫就像棉花糖,绵软,甜蜜却又不够填满肚子。昨日凌晨的大暴雨,让我误以为还躺在家里,老妈会推门而入帮我关上窗户,但这次却是自己醒来奔向楼下抢救晾晒的衣物。鸡鸣日升,由于紫外线太强的缘故,惺忪的眼睛被照射的发疼。前几分钟还是长裤长袖的我,下一秒就被热到怀疑人生。雨伞,短裤成了在这座小镇生活的必备品,这里的云很低,全是工业大烟囱的排泄物。白昼的街道灰尘仆仆,货车轰鸣着扬起落不下的烟尘。所以人们选择在夜晚出行,山西曾是父母成长生活的地方,身为儿子的我回到这里寻找他们的爱情。淳朴的民风,听不懂的方言,点上一份在成都能卖15,在这只卖7快的面条,吃完便成了和弥勒佛一样吊着个大肚子。
便宜的物价,滞后的科技生产力,一点不会阻碍常住的他们欢声笑语,想起以前父母讲他们青涩的恋爱,我总是惊叹:“还有这种操作?”区别于老一辈革命式的婚姻,现代的我们总是瞻前顾后,带着五官的有色眼镜和尚未明确的三观,其实有时,简单会更甜。在路边跟卖瓜的瓜农聊着天。
“老伯,这瓜甜吗?”
“噫,这瓜保准没错,又沙又甜”
“嗯,那我来一个,多少钱一斤啊”
“我给你挑个好的,6毛钱一斤”
“咋这么便宜呢,不会是过熟的瓜吧”
“你这小伙,咋这样说呢,我种这瓜,从来都不给它用啥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靠着一亩地,种出啥样是啥样,我卖这么多年的瓜,就没有一个不甜的”
“行,老伯,那帮我切开,好吃我再来”
带上6块钱的瓜,回去叫上朋友一人拿上一瓣,老伯真没骗我,又沙又甜。跟朋友聊天,谈到小镇工业化,保有一亩自己放心的土地是件多么温馨的事情。
躺在床上的我写着这篇文,想起那位瓜农没有任何技术支持的种瓜,想起父母当年简单的恋爱,再想到我的瞻前顾后。这座小镇不像北京一样,给我现实和梦想的落差感,而仅仅是一种很单纯的舒心,夜晚站上阳台,一眼望去没有闪烁的霓虹,只有路边昏黄的街灯,反而感觉很是温暖。学会了各种办法来解方程。却没有勇气去回归简单。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觉着:生命,幸福感是要大于成就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