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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谢汶青 图:来自网络
01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又到了过年的时候了,大年三十晚上,我儿子问我:妈妈你们小的时候是怎么过年的?
我们小时候是怎么过年的?
转眼间我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儿子的问话让记忆之光把我拉回到了30年前。
记忆中老家昔日的古树土房,还有些点点滴滴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中。想起过年大概是留存在我记忆中最多和最让我开心的吧!
从我开始有了记忆起,过年就是我最快乐,最幸福和最期盼的节日。那个时候,人们的贫富差距不是很大,日子过的都不是很好,大概在80十年代,农村的温饱问题才刚刚解决。
我家那个时候算是差不多的人家,粮食算是够吃,可是吃的却不是很好。所以我特别盼望过年,因为过年的时候我不但可以吃上白面馍馍,还可以吃肉,可以放炮,穿新衣,还可以出去看社火。
每一年,到了快到过年的那几个月,我的心情就无比激动。记忆中吃了腊八后,年味就有了。
我妈就开始为过年做准备了,最明显的就是开始打扫家里家外的卫生。我的父母亲都是很勤劳的人,记忆中家里的外墙是要重新粉发一遍的,家里的角角落落都是要重新整理和打扫一遍的。
我妈会带个草帽,端个梯子,手中拿把扫帚,在家里的高处扫荡着。呵呵,会把家里高处的灰尘和蜘蛛网扫下去。平时感觉不出来,可是打扫的时候,一下子就出来很多原来看不到的脏东西。
屋子里面的炕周围,是要用当年的年画贴上的。旧窗户上已经破碎的旧纸全部撕下来,再贴上几张我妈自己剪贴的新纸。等一切都打扫完了之后,会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这个时候我会拿着日历一页一页的翻看,还有几天,再过几天,就能过年了。
进入年关的时候,记忆中我的父母亲是很忙的。那个时候到了冬天,雪下得特别的大,遇到下雪要出去街道玩耍,一般一脚踩下去会把我的小腿给埋进雪里。
我们那个时候没有暖气,最基本的取暖设备就是煤窝炉还有火炕、电褥子。到了年关的时候,我妈就会给我们做好新衣服,那个时候一般都是棉衣棉裤,很厚实,穿上很不好看,圆滚滚很胖的样子。
02
一般过年的前后都是下着雪的,即便过年的时候没有下雪,那也是有积雪或者有冰溜子的。那个时候家里没有冰箱,当时买了的东西也很难坏的,因为天气很冷的缘故。
我爸妈在快过年一个月内,会去赶集,就是我们附近有集市的时候,就在一大早的时候走着去购买我们过年需要的物品:有布料,有肉,有过年吃的东西,还有过年走亲戚的礼品。
因为那个时候,物质本身很贫乏的缘故,买的东西当然没有现如今琳琅满目,花样繁多了。
腊月二十八开始我们村子里就有人家开始蒸馍馍了,我妈也要蒸馍,蒸的馍有包子、花卷,还有各种造型的。
还要炸丸子,做冻肉,炸花生米等,就是过年的时候吃的东西如果能提前做的我妈都会做好。这样等到我们待客的那天即便一下子来了很多客人,我妈也不会特别的慌乱。
到了大年三十这天我们会给家里贴对联,我们家有两个门,院子外面有个大门贴的对联会比较大,院子里面有个小门贴的对联比较小。
贴了对联的我们就出去在街道跑来跑去,到这家看放炮,在那家去捡拾没有爆炸的小鞭炮,一直玩到全村没有了炮声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每一年的大年三十下午,天快要黑下来了,我爸就要和我伯他们一行几个人一起去野外自己家的祖坟前烧些纸钱,点两根蜡烛,告诉自家的亡灵过年了。
这个时候我妈就给我们准备年夜饭,我小时候吃的年夜饭一般就是炒几个简简单单的菜,全家人围在一起吃,就叫新年的团圆饭。
但是对于那个时候的我们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吃了年夜饭我爸妈还会给我们发年钱,就是现在说的红包,其实就是几元钱,但是对于那个时候的我们来说就是巨款了,你们知道吗?那个时候一分钱就可以买支笔。
领到年钱的我们就围坐在家长周围一起玩耍,大多玩的都是纸牌,谁输了,赢得人就要在脑门上蹦一下,算是惩罚。有的时候,我爸和我妈会给我们讲他们经历的事情,算是故事吧!
记忆中一般大年三十晚上很晚才睡觉的,但是我们小孩子一般都是在晚上12点放过炮后就睡觉了。
我们在玩的时候我妈就开始准备明天要吃的饺子馅了,我妈做的饺子馅有莲菜肉馅的,萝卜肉馅的,芹菜肉馅的,每一种都很好吃的。
大年初一早上我们睡醒来的时候,就会看到妈妈早在昨天晚上睡觉之前给我们把做好的新年衣服套在了棉衣外面。
03
穿上新衣服起床后,我爸妈基本就把饺子包好了,我们一起床洗漱后就围坐在一起吃饺子,这个时候大家都希望自己能吃到那个包有硬币的饺子,谁如果吃到了那个饺子,就预示着这个人在来年财运恒通,一切顺利。
这么多年了我们姊妹基本都吃到过,过年只要我吃到了,我就特别的高兴,感觉自己在未来一年都会处处有好运气。
吃了饺子后,我会给口袋装上很多的瓜子和糖,出去在大街上转悠了,一般去的就是我同学家里,或者小伙伴家,因为那个时候我爸是有单位的,所以我爸妈给的年钱和我们穿的衣服还有口袋里的糖果在我们街道算是比较好的。小的时候我就有很强的虚荣心,会拿着这些出去炫耀。
小时候过年的时候,村里就有人在村委会门前摆开阵势敲锣打鼓,说是吵新年,有好几十个人的锣鼓队,从大年三十一直要敲到大年初一。
都是村子里爱好热闹的人自发组织的,他们会轮流敲打,吃过饭的换下来没吃饭的,反正锣鼓声不停。这个时候我们一群小孩子也会去凑个热闹的。
那个场面不亚于农村逢集市,人来人往,见了面就互相打招呼问候新年好,就连平时不太打招呼的人今天也都很例外,个个都是喜笑颜开,好不开心,好像平时的烦恼都抛在了九霄云外。
偶然间那一年要是碰上下大雪了,我们就都在自家门口或者院子里堆雪人,我们堆得雪人不是很漂亮,但是鼻子是插着红萝卜的,头顶是带着我的小红帽的。
我们哪里初一是不走亲戚的,从初二开始我们会走亲戚,过完大年初一人们就开始了一年一度最集中也是最重要的走亲访友。
天天农村小道上都是走亲访友的人们,不管风雪多大路途多难走,亲戚是一定要去走的,真真是风雨无阻。
过了大年初一,每天农村小道上南来北往的人,三五成群,有的家族比较大一点的甚至十几人一起同时去一家走亲戚。
所有的亲戚会在过年期间专门固定一天时间带自己的亲戚。我们家初二的时候会全家一起出动去我舅舅家。也就是说我舅舅家固定带亲戚的时间是初二。
初二那一天会很热闹,因为我小的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我舅舅家,我舅奶会做很多好吃的东西的留给我们,我妈的姊妹5个,加上表兄表弟会很多的,一般我舅奶待客人的时候会准备两大席。
就这样你来我家我去你家的一直互相走亲戚到15之前,到了谁家带亲戚的时候,谁家的主人会准备一大桌饭菜,很丰盛的招待所有的来客。
像我家那个时候,亲戚很多,所以带亲戚哪天做的饭菜,我妈都会在过年前能准备的就准备好。
过年从大年初二开始走亲戚来来往往一直要走到大年十五才能全部走完。走亲戚除了吃喝外,还有一项最重要的意义,就是亲戚间互相过问家里长辈的身体状况,小辈的小学、工作和婚姻情况。
04
到了大年初六我们小孩子就开始打灯笼,每天晚上我们小孩子就会把各家舅舅给送的灯笼点亮,打到街道上去和同伴们比赛看谁家的灯笼好。
从大年初六一直要到正月十五,天天晚上都要点亮灯笼去街上转一圈,到了正月十五晚上小朋友们就拿着自家的灯笼和别家的孩子互相碰撞,直到撞着火为止。
我妈说不能让当年的灯笼留下来,要碰着火了来年才会日子红红火火。
十五的那天晚上,每家每户会把家里的所有灯笼全部点亮,挂在家里的角角落落,挂不成灯笼的地方,会把洋蜡插上,反正家里的所有角落在15哪天晚上都要有亮光。
记忆中我妈会安排我们姊妹每个人守着一个地方,以免发生火灾。所有的洋蜡和灯笼全部烧完后,就预示着年过完了。
过年期间各个村子会耍社火,走柳木腿,走的柳木腿高约三尺,还有四五尺高的,走的难度也很大的。
能上去走的人必须要有胆量,还要掌握一定的平衡技巧。还有芯子,把小孩子化上装,穿上戏服举得高高的。然后一起在村子或者村子外面游行。
游行的时候还有大头娃娃,女扮男装花着大花脸的搞笑人物……
那时候我们没有网络手机,人们只能通过搞这些祖宗流传下来的活动让新年更加的热闹。
不过对于那个时候的我们,觉得很丰富而且喜闻乐见,人人都能参与。我们都很喜欢观看,就近的村子只要有的我们就追赶着去看。
从年前的打扫卫生、准备吃喝到后来的走亲戚、耍社火、打灯笼几乎要二十多天时间,大人一直都在忙碌着,而我们小孩子却是及其兴奋快乐地度过一年一度最幸福的时光--------春节。
光阴似箭,我已经到了中年,回想过那种过年的情景真的是那么亲切,那么令人神往,虽然物质上没有今天的丰厚,但是那个时候的幸福快乐时光是永远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