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那么一个人,这辈子和你注定成不了恋人,只能是朋友。
娟儿背对着疯子坐在床边,已经脱下了衬衫。
“知道吗,一个女人,当她在男人面前脱下第一件衣服时,她就开始贬值了”娟儿没有停下动作,准备退下身上最后一件贴身的内衣。
疯子和娟儿两家是世交,不过疯子真正对娟儿有印象那都已经是上初二了的时候了。
那个刁蛮漂亮的女孩追着他满操场跑,直到娟儿骑在他身上得到了一声“姐”,她才微笑地站起来拍了拍手说:“以后有事报我名儿!”临走还把嘴里没吃完的阿尔卑斯塞到了疯子的嘴里,顺便捏了捏他的脸带着诡异的微笑说“没发现,你脸挺白啊。嘿嘿……”
那天疯子把两张脸都丢干净了,他在逃命的时候被娟儿扯烂了裤子,那张耀眼的“白脸”犹抱琵琶,就这么在万众瞩目下来了个“屁趴行”,成功的塑造了一个被恶女玩弄和侮辱的清纯少男的典型形象。
从那以后,疯子追了娟儿十年。
朋友说他用那种傻子都看得出来却自以为很隐蔽的方式追女孩,能成才怪;老同学则笑骂他是个受虐狂,说没人扯你裤子你心慌。
疯子从不反驳或是解释些什么,最多只是笑笑说“哥是老司机,我要带她面对疾风”之类的玩笑话,因为根本没人能看出整天嬉皮笑脸背后的那个他,多说无益。
已然阳春三月,便是莺飞草长。
疯子带娟儿面对疾风的计划顺理成章的没有成功,娟儿结婚了。
心仪的女子身着洁白的抹胸婚纱,像是一众花瓣簇拥下的蕾蕊,微微颔首,幸福写满殷红的脸庞。这个城市有太多的精彩、浪漫、繁华与美丽,疯子曾畅想与她落花流水看尽这个城市的形形种种,角角落落。倏地发现,娟儿本就是这个春天最绚烂的风景,最娇艳的那朵花,现在看之前想要做的那一切根本就完全没有意义。
疯子在心里默默地说出那句“我愿意”后转身出去,“从今往后,我会努力不再想你”。
这转身不华丽;
这转身不洒脱;
这转身是成长;
这转身是晚钟,
青春的晚钟,还没来得及品味它的香甜…
时间推着日月星辰按部就班的往前走,奇峰异岭、大地江河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被落下,毫无新意。
再见到娟儿,看到她那混杂着悲痛与执拗的娇弱面容,疯子才知道,她离婚了。
几个好友围在一起推杯换盏,为祖国的强大献计献策;小情侣腻在一起小声地嘀咕着什么,女孩用手背遮住殷桃小嘴莞尔,下一刻就夹了一大块肉塞进男孩的嘴里;只有角落里的那个男生默默地吃着一碗炒饭,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兀地流出泪水来。老木板餐桌上的刻痕仿佛在诉说它的过往,中间烛台的橘光温暖、柔软又纯纯地暧昧,风儿调皮地抚动被灯笼沁红檐角的风铃,清脆悦耳。这是他们以前最爱来的一家小餐馆,格调清幽,价格公道,最重要的是在这里能吃到所有娟儿爱吃的菜。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位置,满桌子也都是他熟悉的菜,都是娟儿爱吃的。他记得如此的熟悉,以至于忘了自己爱吃的是什么了。
"今晚留下来陪我吧"
这个女人坚韧刚强,从来都是一副轻描淡写、满不在乎的样子,没有一点乞求的语气。
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她肯定不会再触及任何涉及感情的事了,即便有,恐怕也会在第一时间压制住,直到有人真正懂得责任是什么,她或许才有可能再次尝试。
而此时,那眼睛里传递出的却是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我已经没人要了。
疯子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但也绝不是那种在已然付不起责任的时候再去和别人纠缠的人,可即便有这种认知上的担当,此时情绪上的波动还是有的。
02街道上火树银花蜿蜒绵展,金粉十里,城市中,正是一天色彩最为斑斓的时候。远处的灯光忽明忽暗,近处的霓虹闪耀着映到娟儿的脸上,眨眼似地跳转,煞是好看。
娟儿背对着疯子坐在床边,已经脱下了衬衫,
“知道吗,一个女人,当她在男人面前脱下第一件衣服时,她就开始贬值了”
娟儿没有停下动作,准备退下身上最后一件贴身的内衣。
疯子抓住她的手腕,偏过头去不再看她。虽是如此,心却越是静不下来,好像随时都会穿膛而出。许久,没有动作。
月光静谧,星光如眸。梧桐树梢上仅有的几片叶子被路过树桠的调皮清风随手摘下,兀地泛出茕茕孑立的感觉来。
娟儿的背影清瘦单薄却坚强倔强的端坐在床沿。她的头向右微微地偏着,精致的轮廓与倩影被从窗外倾泻进来的月光勾勒,像是在发光的宝石,又晶莹地像是即将透明了一样。
疯子放开她的手,却在转头的刹那间看到一种凄凉孤独而又痛彻心扉的美,他看着娟儿光滑的后背满是怜爱。
“其实,单身是女人最好的增值期”……
03疯子望向窗外,目光不知落在何处。鸡鸣,狗吠,启明星皓亮,夜还在继续,城市却已开始慢慢醒来。
一手枕在头下,一手搂着娟儿,她像只乖巧的小猫蜷缩在自己地怀里,
"我仍然爱你,但我已经结婚了"。
那晚,疯子和娟儿上床了,只上床,不上床。他们在床上做了除上床以外的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