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田富莉穿着薄薄的碎花纯棉睡衣,在寒凉中昏昏沉沉地睡去,而那时的天空已微微睁开了眼睛。不久,田富华踩着轻快的步子上楼,一眼便看见田富莉坐在走廊的地面上靠着墙壁睡着了。
姐姐是个讲究的人,居然就这么睡着。于是快步向前轻拍了几下“嘿,姐,醒醒。”
田富莉陡然惊醒浑身颤抖了一下,田富华正在面前惊奇的看着她。
“姐,你怎么睡这里啊?”田富华问。
田富莉一时茫然,忙撑着墙壁站起来。想起半夜可怕的事情,双臂抱着身体像被人欺负似的吞吞吐吐地说“昨天,昨天岑允才打电话回来了!”
“什么?昨晚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都说没事。”
“接完你电话后不久,” 她浑身一凛,抓着田富华的双手“我又接了个电话,是岑允才打过来了。”
“怎么可能,他都死了。”
“是,是岑允才的声音。他的声音我怎么可能听错。”她紧张地说。
“那他说了什么没有?”
“他,叫我接电话。”
“拿手机给我看一下。”说着田富华伸出手示意要手机。
“手机,在房间里被我摔了”
看来真被是吓着了,平日敝帚自珍的姐姐居然会摔自己的手机。田富华带着田富莉进到房间,把手机装好。还好摔得不重,装好还能用,他仔细查看了昨晚的通话记录,在他之后果然有人打了电话过来,可是记录只显示来自本地根本没有号码。
他倒吸了口气,安慰田富莉道“也许只是恶作剧,别太在意,晚上关了手机睡就是了。”
“不,不是这样的。岑允才叫我接电话,我摔了手机,后来他的手机又响了”
“你把他手机放哪了?”田富华问。
“我不知道,他死的那天还在医院,被殡仪馆的车子拉走后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这好办。”田富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叮……叮……叮……,叮……叮……叮……”房间里响起了振聋发聩的铃声,那铃声响得就是这样的大白天听着都渗人。
田富华低头看了下床下,又翻了翻床头柜抽屉,仔细地搜寻声源,最终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整个衣柜被铃声震动着,终于在衣柜的死角找到了手机。他当着田富莉的面关机了“这下没问题了,睡觉时候晚上把自己的手机也关了。别自己吓自己。”
……
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凌晨下了点小雨刚发的枝芽又抽出来不少。我今天七点多起床,直至八点多,岑默的房间一点动静都没有。
昨夜她睡得比我早,直到今早一直很安静,安静得我也找不出什么理由进去看看。虽然前天那还是我住过的屋子,但贸然敲门还是很不合适。真当我犹豫的时候,岑默打开了门。
“住的还习惯吧?”我问。
“挺好的,谢谢你。”她微笑答道。
“那就好,你就安安心心在这里住下来。”我拿出一把钥匙放在桌上“我要去出差,这是房子的钥匙,我要过几天才回。”
她斜视着钥匙若有所思地说“今天我……,”她沉默了会儿抬起头“你放心去吧。”
傍晚时分,田富莉早早地把手机关了。盼望着自己能早点睡着,就这样一睁眼一闭眼熬过一个晚上。
正当她想要关灯的时候,灯泡吱地闪了两下,忽然灯灭了。正当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那铃声又响起了 ,她赶紧起身,忽然铃声停了。她深喘了口气,刚吊起的心稍稍平复下来。这时,远远传来沉闷的咳嗽声。
她的心又开始疯狂地跳动起来,她急忙穿着拖鞋跑到走廊,只见房外亮起了微光,渐渐黄色的光越来越亮像打着巨型的探照灯。
她极其小心走到楼下,刚都底层走廊,一阵风吹来,黄色光亮如幽灵般飘到她面前,忽闪忽灭,忽闪忽灭。她僵在那,隐约感觉到有个巨大的黑影正在她身后走来。顿时脊背发凉,心脏剧烈向嘴巴里撞。
“砰,砰,砰,砰,砰,砰,”门外的声音又响起。她像走在冰面上似的小心翼翼,目不斜视看向深院里,只见草垛深处有荧光。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蹲下来,用手拼命地刨,渐渐地看见玻璃瓶盖,玻璃瓶身,玻璃瓶底,她正要抽出瓶子细看。此时又刮气了飓风,无数的黑色粉末夹着纸屑吹到她脸上,她不自觉地眯起眼睛,随手拿了一张,一看顿时脸色煞白,血淋淋的冥钞缺了个角。她赶紧抱起玻璃瓶,此时的房子好像被烧着一样亮堂。她看得分外清晰,那清晰透明的玻璃瓶里注满了液体,那液体漂浮着竟是一对不到手掌大小的小人。“啊~~”她浑身一麻昏倒在地,整个房子依旧光亮,门外又传来砰,砰,砰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