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卢苍义不知何故宁姝这般慌忙,却见一旁的卜佑心转身便从袖子之中掷出一物,匆忙之中自个也未瞧个清楚。卢苍义也忙向身后望去,但见一阵火花散落空中,随后便是一声巨响,火光之下,只见屠方令单手指天,手中握着一根竹筒似得东西,坐在哪里动也不动,不一会儿竟从胸口不住地涌出鲜血,屠方令微微抬起头,阴狠地咳笑几声,便扑通一声倒了下去,眼见是活不成了,只惊得一旁的卢苍义呆呆地说不出话来。卜佑心瞧向半空之中,眼色忽明忽暗,随后眉头紧皱,心道:适才若不是自己粗心大意,没得早早结果了这姓屠的,他也不会趁自己不备,暴露自己的行踪。眼下后悔已是无用,便对其余二人说道:“先回屋去吧,救治凌儿要紧。”
待三人将卢凌置于内室竹床之上,小心安顿好之后。卜佑心随口问道:“苍义,刚才我与那姓屠交手之前,究竟发生了何事?那屠方令怎得无端折了只臂膀?”卢苍义听罢,回想片刻,便将自个眼前所见一一道与大哥听来。言毕,卜佑心思索片刻,疑道:“如此说来果真是凌儿重伤与他,可那姓屠的武功不弱,心肠又极是毒辣,怎得会被凌儿出手打伤?”卢苍义听罢愤愤道:“哼,要我瞧来,定是那姓屠的罪有应得,老天爷这才借凌儿之手,除了这奸贼,还咱们个清净。”卜佑心知是卢苍义说些气话,也不反驳,毕竟自己的二弟不是会武之人,即便让他瞧见了,定也讲不明白。还是等爱徒醒来,亲自说与自个听才好。随后便走到床边将卢凌扶好,待褪去卢凌上衣之后,却见其周身通红,抚之滚烫,身子也不住的颤抖起来,好似打火坑里走了一遭,三人一瞧此景,自是吃了一惊,卢苍义更是险些乱了分寸,慌张道:“这。。这是何故,适才无此病症,大哥,凌儿可是中了什么毒?”卜佑心也急忙上前查看卢凌脉象,谁知一摸卢凌手腕,也是吃了一惊,疑道:“奇怪,这般浑厚的内力却从何而来?”卢宁二人不知何意,待欲询问,只听卜佑心又道:“姝妹,快去备些清水过来。苍义去后房取四枚三清通气丸拿与我,你们暂且放心,我自有解救之法。”眼下十万火急,二人应了一声,急忙出门置备,只余卢凌师徒二人留在屋内。
卜佑心此时也是满心疑虑,竟连自己也瞧不出爱徒究竟发生了何种变故,随后不免责备自己疏忽大意,担心凌儿着了那姓屠的道。可转念一想,那屠方令怎得会平然无辜传与凌儿如此雄厚的内力,自己闯荡江湖多年,也未曾见过如此奇怪的伤人法子。况且那屠方令自个也是被凌儿伤了一臂,吃了大亏,这才败于自己,丢了性命,想必不是其所为。看来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卜佑心便片刻也不敢耽搁,急忙将卢凌扶好,双手抵住卢凌其背,运功疗伤,片刻之后,两人已是满头大汗,此时卢苍义宁姝二人也赶了回来,卜佑心收起内力,脸色苍白,看来也是颇费了功夫,卢苍义忙道:“大哥,歇一歇罢。”卜佑心回道:“没甚大碍,适才我仔细瞧过,凌儿只是体内有数股真气乱走,自己又不知如何排解,这才着了道。现下我已用自己的内力帮其逼出体外,快将丹药让凌儿服下。定会相安无事。姝妹,每过一刻,便将凌儿周身擦拭一遍,千万别忘了。”
二人应了一声,便按卜佑心的吩咐一一处理妥当,眼看天色已晚,经与三人的悉心照料,卢凌才恢复如初,呼吸也相对平稳,三人长舒一口气,只道老天爷有眼,凌儿命不该绝。待三人收拾妥当,宁姝瞧见适才慌忙之中,不小心被置于地上的卢凌衣衫,想到凌儿如此年幼,便要横遭此罪,不免心痛不已,俯身便要拾起地上的衣物。突然竟从其中掉出一件事物来,似纸非纸,似绸非绸,宁姝咦了一声,伸手捡起,只见封面之上一行小字写到“天人注解”。宁姝随意翻开几页,竟多是写生涩难懂的真气运行之法,宁姝虽说武功低微,但也隐隐觉得,凌儿之难怕与这手中之物脱不了干系。随后便冲一旁的卜佑心说道:“佑心,你过来瞧瞧,这是何物?”卜佑心正在一旁调理,听宁姝这么一问,转身说道:“什么?”宁姝便伸手递了过去,卜佑心不知何意,伸手接过,待看到那四个小字之时,卜佑心竟全身为之一震,惊道:“难道?姝妹,此物你从何处得来?”
宁姝看看了怀中卢凌的衣衫,示意卜佑心便是在此中寻得。卜佑心待欲再相问,突然却听到一旁照料卢凌的卢苍义说道:“咦?此书怎得在大哥手中?”此话一出,卜佑心宁姝双双扭头瞧来,一同盯着不明就里的卢苍义,卜佑心急忙道:“二弟,难道你竟知晓此物的来路?快快讲与你大哥听。”卢苍义瞧见平时古井无波的大哥此时竟如此心急,也是吃了一惊,但一想此物是自个私自得来,随后便吞吞吐吐道:“此事还要从六年前我与两位兄嫂相识不久说起。。。。”待卢苍义讲完,卜佑心宁姝两人这才隐约猜到:此物之所以最终到了凌儿手中,只怕是自己的爱徒生性顽皮,从他爹爹的箱子偷偷取了出来,随后私自修炼,这才险些酿成大祸。卜佑心长舒一口气,叹道:“当真人算不如天算,想不这十几年来,此书竟能重现天日。”一旁的宁姝问道:“佑心,难道此书便是那贼人苦苦寻找之物?”卜佑心正色道:“不错,我原以为此物早已随我鹊衣一门毁于一旦,想不到竟在我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些年,饶是我卜某人聪明绝顶,竟也未曾料到,当真人算不如天算。”卢苍义听两位兄嫂一问一答,隐隐觉得,此书不是寻常之物。而且听大哥所言,爱子这般模样竟也与此物有些干系,可自个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随后急道:“二位兄嫂所言何意?我怎得一句也听不明白。”卜佑心冲卢苍义微微一笑,这才示意三人坐下,便一一说与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