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了上行的扶梯。又从楼上下来。
天热的很。
耳机里一直在循环同一首歌，时间久了，竟从欢快里听出莫名悲伤。
“能出来？”我问她。
“今天啊……可能有事。”
文字是冰凉的，像冲了个冷水澡。
我关了机。
被拒绝惯了，不轻易约人。
可还是耐不住孤独。
“我什么都没有，除了灵魂。”
书里讲的故事，总有一两个令人难过。
那人没看见我，大概。眼神相碰的瞬间，有人躲了过去。
什么时候的同学，记不清了，好像也没有记住的必要。有什么关系呢？又没有人在意。
前两天刚下过雨。在家可惜了天气，只是出来不久，又恢复了闷热。
地下商场的入口，在红绿灯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红灯时间很长，却又短到准备前进时还没辨认出要去的方向。
长椅上的孩子在到处乱爬，身旁的女人看向不知名的角落。那孩子转头盯着我，我向他微笑。
我喜欢孩子。在他们雪一般的世界里，只有善意和开心，不用担心太多，也不用怕。
“不如自己生一个？”像是不经意间，她提议道。
“只是喜欢而已，还没有到爱的程度。”
“那是……什么程度？”
“就是仅仅喜欢，喜欢看他们的眼睛，看眼神中的天真，但不能保证在他们哭闹的时候有无限的耐心。我也说不好，只是一种感觉而已。”我尝试着回答。
“那我呢？”
“什么？”
“对我，喜欢还是爱？”
我不太会回答这种跟感情相关的问题，可她总喜欢问。
“大概是，爱吧。”
“大概是。明白了。”她转过头去。
我那时就该意识到的。
“我知道你。”那孩子突然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可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
“你让这个世界变得无序起来。”那眼神触目惊心。孩子别过脸，那女人抱着他走出了我的视线。
“一个人？”明明是问句，却充满肯定。他在我身旁坐下，像是黑夜的儿子。
“你也是吧。”从没见过的人，仿佛相识许久。
“嗯，一直都是。”他双手放在腿上，镜片后有东西若隐若现。我看不清。
“我是孤独，世界上的另一个你。”他自我介绍道。
“这样啊。”我对孤独有所耳闻，并不惊讶于他的存在，可没想到他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到来，甚至会出现在我的身边。
“不善于邀请的人，又何必为难自己？”他似乎对我很了解。
“本来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在陈述事实。
“哪有人会一直保持原本的样子？连细胞都在不断更新。这不是你的错。”
“可还是有点难过。”
“时间久了，就习惯了。”他像是在安慰，又像是没有恶意的调侃。
“要回家吗？”
“回去也是一个人。”我苦笑。
“别忘了，我可是另一个你。”他起身，拍拍我的肩膀。
“你不是为了难过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